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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故事.鬼音訊.06c妒忌
2017/03/15 20:30:20瀏覽479|回應0|推薦30

「後來警察從監視器畫面裡查出來的,」沛沛不以為然地說:


「莓仔,我的班代,漠狼的女朋友,在漠狼的機車上動手腳,磨損了他的剎車拉索。」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為什麼她要這樣做?」


「因為她不希望漠狼就會把我怎麼了,」沛沛冷冷地說:「於是她嫉妒我。」


「天吶,然後她就要謀殺她男朋友。」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說她不知道事情會這嚴重,事後她是這麼跟警察說的。」


「是啊,事前永遠都以為所有的事都很單純…。但是…,」有件事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問:


「如果妳這是要逼班代向漠狼出手,這我可以理解,

  因為妳想讓班代她吃吃苦頭,誰叫她去霸凌茵茵,但…」


「你憑什麼這麼說!」沛沛突然拍桌怒道:「你把我當成什麼東西了!」


「對…對不起…。」我手足無措地道歉,因為我從來沒看過沛沛這麼生氣。


「對不起就有用嗎?」只是沛沛絲毫不領情,「還是你以為我就是那種為了報復被霸凌就會去傷人的人?」


「對不起…,」我仍是只能不知所措地道歉:「因為妳說…,妳說…」


沛沛火大地搶過我的話:「我說?我說了什麼?」


然後她突然定住,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末了,她心虛地問:「我都跟你說了什麼?」


「妳只說了茵茵可能是因為被罷凌而跳樓…。」我無辜地說。


「別給我擺出那張受傷的小狗臉,」沛沛白了我一眼,「好啦,我的錯,我以為你知道細節…。」她嘟著嘴道歉。


「沒事啦,我跟妳開玩笑的,不過…,」我好奇地問:「為什麼妳會這麼生氣?我提到妳班代的時候?」


「唉,」沛沛嘆了口氣,


「我說過,茵茵可能是跳樓自殺,

  但你知道跳樓的人,站在牆上都會想些什麼嗎?」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跳過樓。」


「拜託,」沛沛沒好氣地說:


「用點大腦好不好,

  你站上牆上往下一看,只會看到大樓外面全是冷氣、鐵窗、遮雨棚,

  於是你的雙腳便會下意識地往前一蹬,

  避免落下時撞到那些東西。


  但也就是這個往前的初速度,

  讓多數人陳屍的地點略微遠離大樓外牆,

  原則上是樓高越高,離外牆就越遠;

  而且半空中沒有額外的轉動慣量,

  於是跳樓的人多是雙腳著地,是吧。」


「但是…?」永遠都有但是,不是嗎?


「是啊,但是,」沛沛悶悶地說:


「茵茵是頭先著地,

  陳屍地點又只在外牆旁邊,

  她的手指上甚至還有刮擦的傷痕,並沾有外牆的白灰。」


「意思是…,」我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


「她站上樓頂的女兒牆旁邊,

  然後有人從背後抬起她的腳,讓她栽下去的?」


「所以她才下意識地用手去抓東西,然後留下擦傷?」沛沛搖頭:


「不,檢查官說她是探身到女兒牆外撿什麼東西,

  不小心失手掉下去的,

  因為大樓監視器剛好國防布上身,

  沒有拍到最關鍵的畫面。

  只有附近超商的監視器看到,

  班代剛好在那個時間經過。」


「是她做的?」我問。


「法律講求的是證據,」沛沛無奈地說:


「因為大家都只是在那附近租屋,

  所以沒有理有懷疑被拍到就有問題,

  雖然班代她大可去離她比較近的全家,

  而非在兩個街口外被拍到的7-11,

  當然,她的理由是小7的空間比較舒服啦…。」


我頓了頓,試著理解沛沛突然丟出的資訊:


「但是妳知道是她幹的,

  所以妳才會去找漠狼尬車,目的就是要利用漠狼的色慾來激怒妳班代,

  讓她出手害人,讓她因此而吃上官司,讓她吃點苦頭?」


我覺得我的推測少了什麼,因為沛沛沉默著,

只是我一時判斷不出來,於是我繼續問道:


「那妳為什麼要把漠狼也牽扯進來?

  他可能會因為班代的舉動而受到傷害,但畢竟他也沒什麼做,不是嗎?」


「什麼也沒做?」沛沛不以為然地說:


「你也知道,漠狼人在哪裡,哪裡就會有殺人放火的事,

  然後你跟我說他什麼也沒做?」


「所以他確實有做什麼,而且被妳查出來了?」我問。


「嗯,班代那女人心裡憋不住什麼秘密,她自己在臉書上透了一切,

  還以為用私訊就不會被外人看見?至少在輸入密碼時也用手遮一下吧?

  是的,我都查出來了,」沛沛不自覺地在聲音裡混入一絲怒氣: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

  那道女兒牆並不低,而且班代也沒高到哪兒去,

  再加上她那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

  所以她是如何把茵茵翻過女兒牆,然後摔下樓的?

  再者,她怎麼有辦法邊與茵茵拉扯糾纏,同時又將茵茵翻落女兒牆?

  

  別忘了茵茵手上的擦傷顯示她想抓住什麼,

  這代表了她在墜樓時人還醒著,

  於是茵茵在翻落女兒牆前必然也是醒著的,

  而一個醒著人驚覺自己要被推落大樓時,豈有不掙扎的道理?

  所以就算班代她有慾望,卻絕對沒有能力害死茵茵!」


「所以,如果殺茵茵的人不是妳班代,那就會是…?」我不願意相信我接下來要聽見的事,但是…。


「漠狼,」沛沛的聲音裡滿是碎玻璃:


「是班代教唆漠狼去幹的,要他把茵茵翻下女兒牆,好偽裝成茵茵是跳樓自殺的…。」




「呃…,後來…?」我愣了幾分鐘後,這才回過神問道。


「我沒多關心什麼,」沛沛悶悶地說:「只知道後來班代她休學,據說是躲避流氓、出國深造去了。」


「啊?」


「漠狼那家人啦,」沛沛撇了撇嘴,「得罪了那幫『有錢人』,可是吃不完兜著走的。」


「喔…,」我頓了頓,「那警察沒來找妳麻嗎?」我問:「畢竟妳是和漠狼比賽的人?」


「我?我那天根本就沒出現在那條山路上,

  漠狼出事時,我人正在山頂上的一家7-11喝咖啡,還有監視畫面為證。」


「不是,」我訝異地問:「妳不是在起點起跑,還一路抄捷徑?」


「我說過了,漠狼他堅持要讓我三分鐘,」沛沛面無表情說:


「然後我拐過彎,前後都看不見人後,我就直接騎到附近的超商買咖啡了。

  所以嚴格來講,我並沒有和漠狼在公路上進行危險駕駛行為。」


「那在彎道假扮妳的人呢?至少她也會被牽連進去吧?」


「我也說過了,是你沒聽清楚,」沛沛搖搖手指:


「那是我和邱正豐比賽時的安排,

  我約漠狼出來的那晚,從頭到尾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山路上跑。」


「但不管怎麼說,妳有約他賽車,這樣就算了。」我糾正她。


「我沒有!」沛沛反駁:「那天漠狼是有跟人尬車,但那人不是我?」


「呃…,那是誰?」


「邱正豐。」沛沛說。


「邱正豐?他在那幹麻?」我越來越糊塗了。


「他當然要在那裡,

  你以為邱正豐能瞞得住他輸給一個小女生的事嗎?

  就我所知,我們比賽一結束,整件事就傳開了,自此邱正豐走起路來都有陰風。


  因此後來我又約漠狼尬車時,邱正豐豈有不出來搗蛋的道理?

  所以我剛上山時,就看到他混在人群裡,

  尤其在聽到漠狼要讓我三分鐘時,我瞥見邱正豐的臉色更是臭到一個不行,

  因為他看出漠狼之所以那麼有把握,

  八成是早就調查清楚了我的手法,有必然的把握能贏過我。


  我輸給漠狼,對我來說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邱正豐曾經輸過我呢?邱正豐可不會接受他輸過一個敗在漠狼的小女生手上吧?

  這豈不表示他技不如漠狼?而且漠狼還讓我三分鐘?


  憑著這點,我一離開眾人視線,就先打手機給邱正豐,

  兩句話便激得他衝出人群,直奔漠狼面前,

  拼死拼活地就是要和漠狼再次一較高下,

  哪管得著漠狼一直推拖他正在和別人比賽。


  只是邱正豐霸王硬上弓最行,嘴裡吐垃圾桶話的功力一流,

  他當場就讓漠狼下不了台,氣得臉紅脖子粗地亂講什麼士可辱、不可殺的鬼話,

  在眾人面前答應立刻就和邱正豐來比一場,

  要讓他輸到脫褲子放屁,好把那些垃圾話全塞回屁眼裡。」


「呃…,漠狼到底在說什麼…?」


「這告訴我們精蟲衝腦會有害智商。」沛沛碎念著。


「什麼?」我想我沒聽清楚。


「沒什麼,」沛沛甩甩頭道:


「反正最後和漠狼飆車的不是我,而是邱正豐,

  所以被警察抓去約談的人也是他,

  等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沛沛阻止我打斷她,「是的,我是故意把邱正豐牽連進來的,」她的語氣降到冰點以下:


「因為邱正豐強暴了茵茵。」


「什麼?」我失聲叫道。


「邱正豐強暴茵茵!」沛沛憤慨地重覆。


「為什麼?」我無力地問。


「因為漠狼喜歡茵茵!」


「那…有什麼關係…?」看來今晚一連串的衝擊,令我的大腦關了機…。


「因為漠狼與邱正豐之間有那種嚴重到已經變成病態的瑜亮情節!」沛沛怒道:


「他們在山道上拼不出高下,

  就將勝負移情到生活中的大小事上,包含女人!

  邱正豐搶先得到茵茵,於是他就勝過漠狼,

  哪怕賠上青春、未來、一輩子幸福的人是茵茵!」


「但是,」我不懂:「不是已經有人在追茵茵了,妳說的,高富帥,叫什麼…李…李什麼的?」


「李慕藍?」


「是啊!」


「嘖,」沛沛呿道:「你沒聽出來嗎?李慕藍,慕藍慕藍,慕藍就是漠狼啊!」


「幹!」我吃驚地嚷道:「追茵茵的就是漠狼?難怪妳說沒其他人追茵茵,跟那流氓爭,根本就是玩命嘛!」


「所以我說只有邱正豐敢去和漠狼搶同一個女人。」


「可是漠狼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妳班代,玉梅?」我問。


「因此她才要這麼用力地排擠茵茵!

  她要茵茵難過,因為漠狼覬覦茵茵的肉體!」


「天吶…,這女人…。」我揉揉太陽穴,「那漠狼,」我問:


「他不是喜歡茵茵,又怎麼會下得了手,把茵茵翻下樓?」


「因為邱正豐先上到漠狼想要的女人!即便是用下藥的!

  所以茵茵為被強暴後,她在漠狼眼裡,就成為只被別人用過的舊貨!

  而更變態的是,就算是漠狼他自己不想要了,

  但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還是休想得到!」沛沛的聲音中滿是熾熱的怒火:「所以他必須親手殺了茵茵!」


「天吶...,」我揉了揉發寒的後頸,「這一切妳是怎麼查出來的?」我問。


沛沛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平下心來說道: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這些,

  而且雖然不願意,但也不得不接受檢方以自殺結案。

  可是後來我安排了茵茵冤魂現身的把戲之後,

  班代她的表現突然出現180度的翻轉,

  變得既焦躁又沒有安全感,

  像是每天晚上不睡覺而跑去哈毒似的,

  整個人瞬間瘦了大半圈,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


  我就是這樣才注意到她的,

  所以要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先登入她的臉書。」


「臉書?妳剛說過了,但我不懂,妳是怎麼用的?」我好奇地問。


沛沛一副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語氣解釋:


「那你應該很明白,我瞄到她在公用電腦上輸入密碼的動作,

  那是個才六碼的純數字,只用右手手指敲鍵盤,

  而且從手指來回的模式一看就知道是在輸入某個日期,

  於是我便試了班代的生日,哼,一次就成功。


  一開始我什麼都不知道,包含了班代她的交往情形,

  於是我只是隨意地翻了翻動態時報,

  然後又去看她的對話記錄,

  突然,我發現她正在和某個人聊天,我看了看名字,是李慕藍!

  班代為什麼會和那種人扯上關係?

  而且…,我看著對話的進行…,而且,而且,還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我愣在螢幕前,盯著對話泡泡一個個浮上來,

  那上頭,班代一大推錯誤的選字與慌亂的遣詞嚇到我了,

  她正在瘋狂地問著漠狼該怎麼辦?

  說有個女鬼天天在她夢裡索命,

  七孔流血地控訴她,又是找人強暴,又把推人下樓。


  那不是我!是你!是你親自動手的!


  我看班代她瘋狂地打字,否認,說什麼就是要拖漠狼下水,

  完全不理會漠狼如何解釋推託,

  並無視漠狼對她的指責,說這一切都是班代她計畫的。


 天吶,他們兩人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強暴?什麼殺人?

  班代為什麼會和這種事有牽連?她人是有點差勁,但不至於壞到這種程度!


  然後班代她傳了一段影片,還撂下狠話警告漠狼,說她握有讓你死的證據。


  我好奇地點開影片,

  是在某棟大樓頂樓拍的,

  裡面瑟縮在牆角哭泣的,是…怎麼會?是茵茵!

  影片裡,茵茵口中只是恐懼地不斷重覆詢問為什麼是你們?不是邱正豐約她來的嗎?說要解決昨晚的事?


  這時,班代的聲音冒了出來,看來影片是她拍的,同時,她說這都是她安排的,

  包含騙妳來這裡、安排邱正豐對妳下藥,和共渡一夜春宵,怎樣?消不消魂啊?


  夠了!另一個新的身影邊吼邊衝進畫面,是漠狼!

  他上前制住茵茵,看似想要剝下她的衣服,卻被班代叫住,

  班代冷嘲熱諷地說,要是事後警察在茵茵屍體上發現你的精液,你可就難解釋嘍!


  漠狼聞言愣了愣,然後一聲怒吼,便把放聲尖叫的茵茵抓起來,扛上女兒牆,一把推下去。

  

  我聽到茵茵的尖叫聲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然後,咚!」


「這兩個人…。」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妳有去報警嗎?」


「有,我看完影片便報警了,」沛沛扁了扁嘴:


「但到底漠狼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看到那影片的第一時間,

  就立刻咒罵班代,說她為何還要留著這種影片?

  想要害我?妳自己不也脫不了關係?聽聽妳那天講了什麼?想想妳那副嘴臉!


  看來班代當下就被震懾住了,

  於是她乖乖地聽話移除臉書上的影片。

  

  這一切對話都在我看那段錄影和報警時發生的。

  所以當我掛掉電話,回頭再察看他們的對話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我想要備份,但影片再也點不開,相簿裡也找不到,

  甚至幾分鐘之後,我突然被強制登出班代的帳號,

  想必是漠狼要她去隱私設定裡,踢掉所有登入過的裝置與位置。」


「所以,我想,」我問:「警察應該也不願受理吧?」


「嗯,」沛沛無奈地點點頭:


「他們說我沒有證據,更何況我還是偷看來的。

  後來我請我爸託關係把茵茵當初的驗屍報告調出來,

  結果卻發現該採集的指甲皮屑沒採,該驗的DNA沒驗,

  身上的傷痕全是墜樓時造成的,

  我爸還問到,寫出那份報告的法醫,和漠狼他們家的關係匪淺。


  只是縱使有那麼多疑點,

  茵茵卻早已被火化,結果連個重新驗屍的機會都沒有…。」


「是嗎…,所以茵茵她家人都不知道這個事?」


「知道了也不能做什麼,只是徒傷心罷了,」沛沛搖搖頭:「沒有,我沒有講。」


「所以妳才想到這種方法,讓這些人自相殘殺?」我再問。

  

「是啊…。」沛沛低下頭。


「只是這也太便宜他們了…。」我憤憤地說。


「嗯?」沛沛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殺人的代價啊,」我說:「漠狼才一隻手,妳班代離家背景,邱正豐搞不好也只被罰款。」


「算了啦,」她摳著手指說:


「代價只是安撫良心的遮羞布,

  人付出越大的代價,就能越說服自己的良心,相信一切都已經扯平了。

  所以倒不如讓他們一輩子沉陷在良心的譴責與恐懼中,

  這恐怕比坐牢還痛苦。」


「前提是這些人還有良心。」我低聲啐道。


「就相信他們有吧。」沛沛抬頭溫柔地看著我。


「嗯,就這麼相信吧…。」我揉了揉她的頭。


「喂,你真的很愛弄亂我的頭髮欸,」她邊說邊把我的手架開,「談這些太沉重了,」她試著讓自己開心起來:


「還是說說你後來是怎麼拿到這份合約的,

  也許我們還可以補辦個慶功宴呢!」


「那種事等明天再說吧…。」想到明天下午的期末報告,我又覺得腸子似乎又開始絞痛起來。


「好啦!別想那麼遠了!」她大力地拍拍我的背,「剛才說到哪裡了?」她回想著:


「電磁波?鬼影?錄音?啊!對了!就是錄音!所以你當初就是這樣跟老闆講的?」她問。


「是啊,還花了我好大一番口舌呢,

  畢竟講找鬼,大家第一時間都只會想到影片,不過…,不過…,」不過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妳剛才說妳『安排了茵茵冤魂現身的把戲』,

  那是什麼意思?」


「什麼?我有這樣講嗎?」沛沛驚呼。


「有,妳有…。」我瞇起眼睛威脅她。


「你聽錯了!你聽錯了!」沛沛突然縮到沙發中的一角,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快給我從實招來,要不然待會兒妳的額頭會腫起來喔。」我裝腔作勢地彎起手指。


「不要!你每次都彈很痛欸!」沛沛連忙抱住頭。


「廢話,不痛還叫做威脅嗎?」我慢慢欺身過去。


「啊~~,不要不要,我說,我說啦!

  那天的茵茵根本沒死!」


「妳說什麼?誰沒死?」這回換我大驚失色。


「我說,那天坐你旁邊的是個活人啦!」沛沛嘟著嘴說:「欸,還有,你幹麻那麼兇啦!」


「什麼?妳這叫惡人先告狀!」


「喂!你讓我一下是會死喔!」她撇過頭去,賭氣不再說話。


「啊…,對不起…,」我趕緊放低身段,軟語相勸:「是我不好,對不起,下次不會了,好嗎?」


「哼,好啦!還有,你給我記得喔,你欠我一頓飯!」沛沛趁火打劫。


搞什麼鬼啊,想當初到鬼門關前走一遭的是我,

但始作俑者可是妳欸。


「是是是。」不過我當然只有打落牙和血吞的份了。「所以,」我小心翼翼地問:


「妳說那天坐我旁邊的是活人?」


「嗯。」沛沛點頭。


「可是她的臉色看起來實在不像…。」我問。


「女生畫了妝,連她媽會都認不出來。」


「那她全身冰涼…。」


「你不覺得司機會等茵茵上車很奇怪嗎?

  雖然說班代她是主辦,

  但雜事都是我在做,

  收錢、採買、訂遊覽車,

  事情都做成這樣了,為什麼我不能和司機大哥事先喬好,

  讓他把車上的冷氣調冷一點?」


「是喔…,可是妳不說茵茵已經自殺了?」我還是不懂。


「是啊。」她給我來個理所當然的點頭。


啊…,我大概能猜出個所以然來了,「那…,那個女生到底是誰?」


「她妹妹,」沛沛說:


「老梗嘍,茵茵她是雙胞胎,

  只是她們姐妹沒有念同一個學校,

  所以班上同學都不知道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

  我也是有一天帶作業到茵茵家才發現的。


  妹妹和她姐姐一樣好相處,

  因此後來我們三個人感情還不錯。

  所以當茵茵無預警墜樓時,

  我和她妹妹都覺得哪裡絕對有問題。」


「妳那時還沒查出真相,是吧?」我問。


「的確是沒有,而且當初也沒想到後來會讓班代現出原形,」沛沛說:


「但不管茵茵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和她妹妹都覺得事不能這樣就算了,

  那些霸凌茵茵的同學都得受到處罰,

  因此,我們兩個人商量好,

  讓她妹妹假扮茵茵和大家一起出去烤肉。」


「那為什麼還要再約我?」我問:「妳都準備讓假茵茵上車了。」


「我得讓她坐在一個熟人旁邊,否則就太容易穿幫了。」沛沛理所當然地說。


「天吶,那妳也可以事先跟我說好啊!」


「你演技那麼差,讓你先知道一定會看破手腳的啦。」


沛沛看我不說話:「……,喂,幹麻啦?」她戳戳我的肩膀:「生氣嘍?」


「呃,沒了啦…,」我沒志氣地說:


「不過說真的,妳知道嗎,

  當初害我住院的神棍還壓著去茵茵的靈堂前去磕頭謝罪…。」


「噗哧,」那傢伙沒良心地笑了出來。「所以你最後還是跟家裡講你遇到鬼啦?」她笑著問。


我無奈地點點頭。


「哈,也沒那麼嚴重啦,」她安慰我說:


「不過就是磕個頭,不會怎麼樣的啦

  茵茵她們兩姐妹人都很好啦…。」


沛沛說著說著,臉色突然黯淡下來。


「怎麼了嗎?」我見狀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只是想到…,」她嘆了口氣說:


「想到她們兩姐妹都死於非命,

  茵茵是莫名的墜樓…。」


「那她妹妹呢?」我追問。


「她妹妹嗎…,」沛沛沉著臉說:「其實我有跟妳提過她。」


「哦?誰?」


「小媜。」


「呃…,小媜…?」這個名字好熟…。


「小媜,」沛沛說:「她就是大明的女朋友,被大明姦殺的那個小媜。」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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