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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04 17:00:00瀏覽388|回應0|推薦9 | |
「從小淫娃兒邪惡的齒縫中擠出來的是,」老巫婆神秘兮兮地說: 「她知道二樓的賤人是誰殺的。」 「是…隔壁的小狼狗…?」沛沛啞著嗓子問道,看來她總算回復了一點心智。 「沒錯…。」老巫婆重新審視著沛沛。 「妳怎麼知道?」沛沛壯著膽子再問。 「小淫娃兒親口講的,」 老巫婆邊說邊看了看爐火上的那鍋東西, 然後搖了搖頭才接著說道: 「那天半夜,她一字一句地說: 『你去殺了那賤人,再用燒炭偽裝成自殺!』」 「她真的這樣講?」我震驚地問。 「真的,一字不差!」老巫婆賭上牠此生所有的狡詐真誠地發誓道。 「所以,203的女主人真的是被人謀殺的!」我一臉恍然大悟地看著沛沛說: 「而兇手就是817的男房客!」 「嗯,再佈置成燒炭自殺。」沛沛若有所思地附和。 「所以隔壁小狼狗的女朋友才敢一開口就是兩億?」我向老巫婆確認。 「否則她會把真相說出去?」老巫婆說:「沒錯,小淫娃就是這樣威脅小狼狗的。」 「天吶!」我哀嘆著,現在我們可有一個天知、地知、他知、你知和我們知的天大祕密了。 「所以,他有同意嗎?」我問:「用兩億封他女朋友的嘴?」 「在身家和性命兩者間決擇?」老巫婆冷笑:「小狼狗顯然兩者都想保留。」 「我是說,他後來到底選擇了什麼?」我略顯不耐地問。 「問我?」老巫婆橫眉反問道:「我都不用煮午餐嗎?」 「對不起,是我的不是。」不知為何,我立刻起身道歉,連背後那灘黏液都攔不住我。 「哼,沒家教的毛頭小子,」老巫婆一把將我壓回軟爛的沙發上: 「我有那美國時間去一直聽隔壁傳過來的八卦嗎,啊? 那兩個人一傢伙給我吵了半小時, 我想就算小狼狗想要留住命根子,也早就被小淫娃捏到血液不通而潰爛了, 他能堅持那麼久可能是獸性本能對性高潮的堅持, 或是那兩億對他那話兒的持久起了同樣關鍵的作用, 但總而言之,我的肚子對飢餓可沒有他那種耐性, 所以我聽到一半就去做午飯了, 然後你還期待我去聽他們下半場的鬧劇?啊?」 「對不起,」我再次拋開身後黏液的束縛,起身道歉:「致上我十二萬分的歉意。」 「哼!然後就出大事啦,嘖…。」老巫婆突然冒出這句。 「什麼意思…?」我不解地問,一邊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 老巫婆掀著鼻孔說: 「意思是當我午餐煮到一半, 突然聽到隔壁傳來一聲狂吼。」 「誰?」我以為命根子掌握在別人手裡的男人不可能會有這種說話的氣魄。 「我也好奇啊,」老巫婆說: 「所以我就停下手, 再給他仔細聽了一陣子, 哈!結果出來鬧的居然是小淫娃兒的爹!」 「她爸爸?」這下可真是撲朔迷離了。 「包養她的男人!」老巫婆駡道,這回連沛沛也勉強打起精神精神白了我一眼。 「喔,對不起…。」我喃喃地為著我的誤解道歉。 老巫婆不理會我繼續說道: 「原來那小淫娃嫌自己的洞太大填不滿, 非得再找另一個男人來填補她下面的虛空。」 沛沛聞言皺了皺眉頭,顯然她也對今晚這滿口穢言的老妖怪有所不悅。 「小妮子對我有意見吶,啊?」老巫婆口中如此說,臉上換成臨家老奶奶般的慈祥: 「世界這麼大, 妳可能還不知道有些人的內心和她的下體一樣空虛吧, 妳沒看到小淫娃兒和她爹在樓下大廳那兒耳鬢廝磨的騷樣唷, 看得我下面都溼了喔…。」 老巫婆銷魂地顫抖了一下, 連同牠滿嘴和靄和語氣中的諷刺, 與屋子裡降到冰點以下的氣氛, 一同混合出令人心裡發毛的違和感。 「不,我剛好知道。」非常好,但沛沛剛好就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個性。 「所以,那男人為什麼可以進門?」我連忙跳出來打圓場。 「當然是小淫娃兒給他開的門啊!」 老巫婆不屑地將話題回到我這兒, 但任誰都看得出來牠正在心裡明目張膽地蘊釀著什麼。 「看來小狼狗終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老巫婆說: 「他似乎早就知道小淫娃兒給一個中年大叔給包養了, 並打算用這個把柄來脅迫小淫娃兒讓步。 但人算總是不及天算, 原來小淫娃兒早就和她的爹地串通好了, 兩個人要一起來狠狠敲小狼狗一筆。 畢竟男人要是有機會得到一筆橫財, 誰又會在乎他的女兒擁有幾根那話兒,是吧?」 「哼!」沛沛斜眼抱胸,不理會老巫婆的挑釁。 「愛怎麼信任是妳家的事,」老巫不在乎地回應: 「總而言之,接下來屋內一陣混亂,東西倒的倒,翻的翻, 想必是小狼狗他是萬萬沒料到他手中的把柄, 居然會反過頭來和小淫娃兒一起對付自己。 看來是狗給逼急了真的會跳牆, 或是小狼狗的命根子終於給捏廢了, 總之他就是拼了命地掙脫了小淫娃兒手上的束縛, 然後便乒乒乓乓地去和兩個死對頭扭打起來。 不過小狼狗終究是狗而不是狼, 再者,沒了如命的命根子也威風不起來, 兩三下便給人收拾得乾乾淨淨, 連點聲音都沒了。」 「看來他那兩億是非拿出來不可了。」我下結論。 「事情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啊?」老巫婆啐道: 「隔壁才沒安靜多久, 就聽到到小淫娃兒和她爹地爭吵起來。」 「有什麼好吵的?」我不屑地說:「那兩億怎麼分嗎?錢又還沒拿到。」 「嘖,長點腦袋好不好,」老巫婆駡道: 「一個男人看到落水狗不會上前踢個兩腳嗎? 再者,那隻落水狗噴在他女兒嘴裡的洨比他這軰子能生產的還多, 如今仇人相見,份外眼紅, 他們在吵什麼我是聽不太清楚, 但我猜一定是小淫娃兒居然還幫著小狼狗說話, 反過頭來駡她爹地出手太重, 傷了小狼狗那張俊俏的臉龐。 我跟您說,男人的尊嚴禁不起這種踐踏! 一口氣嚥不下去, 她爹地居然就隨手抄起桌上那把桌上用來切生日蛋糕的水果刀, 瘋狂地往小狼狗身上戳去。 那小狼狗被反綁在地上,連嘴都給封住了, 又哪有一絲反抗或求救的能力?」 「我的…天…吶…,」我不敢置信地說:「妳是說,他殺了…?」 「有何不可?」老巫婆一副理所當然地說:「有些女人根本就不了解何謂男人的尊嚴,是吧?」 「所以,」我在沛沛發難前搶先一步問道:「妳確定是那男人殺的?」 「怎麼不確定?」老巫婆瞟了我一眼: 「我看到了。 那父女倆人又是好一會兒沒的聲音, 直到殺紅了眼的男人終於回過神來, 接著就是鏗鏗鏘鏘的開鎖聲, 最後那男人終於一臉慌亂地衝出來, 嘴巴開開闔闔地不知道在囈語什麼, 飛也似地往樓梯間躲去了。 這一切都是我從貓眼裡看到的。」老巫婆斬釘截鐵地說。 「是嗎…,那女的呢?」我問。 「爹地殺了她的小狼狗? 一次失去兩條命根子,她還能不失魂落魄嗎? 我看她隨後跟著走出了小狼狗的房門, 全身沾滿了血,行屍走肉般地一步步走過我面前, 慢慢轉身也消失在樓梯間中。」 「呃…,」我搓著發涼的後頸再問:「那隔壁的房客…?」 「哼!流了滿走廊的血,連內臟都分了家, 還能能活下去的道理嗎? 早就已經死透嘍, 你應該看看他的模樣, 連死人都比他還有血色哩!」 「這妳也…,」我實在搞不清楚牠是在開我玩笑還是在陳述事實,「…,看到了?」我問。 老巫婆挑起眉毛。「你呢?想看看嗎?」牠神秘兮兮地反問。 「啊?看什麼?」 「隔壁的房間啊,」老巫婆瞪著我說:「你們不是要來看房子的?」 「什麼…?」然後我想起稍早隨口亂掰的藉口: 「喔,那個,是啊,呃…,所以我們可以去看看嗎?」我慌亂地滿口答應。 「有何不可?」老巫婆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要去,現在就去吧。」 語閉,她起身便往門口走去, 而我則像接到指令似的,唰地一聲便從舌頭…沙發上跳起來, 然後過去幫沛沛掙脫那張還在與她糾纏不清的大床。 【你還真的要去看隔壁的屋子啊?】看著老巫婆的背影,沛沛突然悄聲對我說。 【啊?】 【人家都跟你說了隔壁是兇宅,一般人聽到還會想租嗎?】沛沛一針見血地說。 【啊…。】 【還有,為什麼她可以帶我們去看房子? 那又不是她的。】 【我…,沒想到這些…。】我老實說。 【唉,算了,她一定是故意這樣問的, 我倒想看看她葫蘆裡究竟賣了什麼藥,】 即便一臉慘白, 但沛沛不服舒的個性, 還是讓她非得和老妖怪周旋到底。 【最後,要是她再滿口小狼狗、小淫娃兒的, 我一定會給她好看。】 【沛沛。】 【還沒完呢!】沛沛憤怒地看著我,一個扭身,用力地將自己從床沿上拔起來: 【如果她膽敢再講你一聲壞話, 我保證會衝過去扯下她的假髮!】 【沛沛!】 我不懷疑沛沛說到做到的憤慨, 但是一個光頭的老巫婆…?那個畫面讓人想起來實在是不太舒服。 【走了啦。】我伸手過去拉她。 【什麼嘛,】 沛沛心疼地看了看她那沾滿黏液的衣服, 那是她省吃儉用(?)兩個月,又再遲疑兩個月後才終於捨得買下的, 如今看來是再怎麼刷洗也救不回來了。【哼!老巫婆!】沛沛念道。 嘶!整座屋子噴出一聲低沉的哼氣聲, 不知是那雙鞋被老巫婆抽出時所發出的不滿, 還是各式嵌合擺飾間彼此摩擦應力改變時的傾覆干戈, 亦或是老巫婆歹毒惡意的無形展現就不得而知了。 「隔壁死了人也好,」老巫婆在玄關處穿鞋時說道: 「少了那些閒雜人等來來去去,發情悶騷, 這裡終究還是安靜了些, 住起來多少也就舒服了點,」 不知是不是沛沛無聲的脅協起了作用, 老太婆的遣詞用句總算安份了些: 「所以呢, 我想啊, 如果隔壁就這樣一直沒人住,似乎也不錯, 於是我看小淫娃兒離開時沒鎖門, 所以我便進去摸走一副鑰匙, 然後再幫著死去的房客繳房租, 反正房東只關心他的帳戶有收入, 誰會在乎繳錢的是活人還是死人,是吧?」 「什麼?所以妳沒報警?」我吃驚地問。 「當然!否則我又怎能把房間租給你們?」老巫婆一副理所當然地說。 我邊懷疑這樣的行為合不合法, 一邊則在門邊猶豫著倒底該不該把滿是油膩黏稠腳塞進鞋子裡。 老太婆不理我們, 逕自推開了門,從狹小的門縫中擠了出去, 啪嗒啪嗒地跺著小碎步走到隔壁, 拿著鑰匙喀咔喀咔地轉著門鎖。 【我有不好的預感…。】 沛沛皺著眉頭說, 不知道是那預感太過駭人, 還是心疼又要毀了一雙鞋。 【啊…,幫我…。】 不知為何,沛沛竟卡在門板與牆壁間的狹縫中。 是玄關處一次塞了兩個人, 讓原本就無法大開的大門又更難擠出去, 亦或是這間詭異至極的套房還不願意房人? 就在我們我連推帶拉地好不容易突破難關,逃到走道上後, 老太婆已經在817大開的門外等我們了。 「還不就是圖個清淨,」她邊接續方才的話題,邊用力把我們推進817號房中: 「這房間我倒沒用,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反正老太婆我沒親沒故沒尊嚴,最不缺的就是錢, 花點零頭買個安安穩穩的午覺也不為過吧?」 說著,她把我門領到一片漆黑的套房正中間, 裡頭充斥著令人窒息的鐵鏽味。 我拿出手機想要照明,老巫婆卻在背後搶先說:「啊,對了,忘了你們在黑暗中看不到…。」 啪!她伸手打開電燈。 通了電的日光燈管無法被完全點亮, 但就著一閃一閃的光線也夠了! 這套房還真如老巫婆所述,還完全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小桌上立著一張生日卡片,密密麻麻地佈滿了的發黑的血點, 令上頭的文字幾處無法辨識, 而旁邊顯然從那晚就沒再動過的生日蛋糕, 還原原本本地放在床前的梳妝台上, 只是時沉重間的痕跡在上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沉重到蛋糕不可負荷般地融化流淌成一灘。 而這還是最好的了, 整間房間也像個那個蛋糕般變了形, 銅板大的血點褪色成黑暗的污斑, 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整間屋子的牆壁、窗簾、家俱與天花板, 一灘灘血漬東一處、西一處, 最大灘的則在床上,不僅潤溼了整張彈簧床墊, 更從床沿溢流而下,淌過我們腳底,流向大門的門縫之下。 而最糟糕的或許還是那萬分眼熟的白色絨毛, 菌絲從每一處血點邊緣向外延伸, 垂掛蓄聚在已然變形的牆面, 最後集中到滿是暗色血水的床墊上, 聚集成一個純白的立體人型, 彷彿那屍體從死至終就沒再離開過床上, 只是融化成我們現在看到的那個樣子。 沛沛驚恐地瞪大雙眼,不願卻被迫無奈掃視這房裡的一切, 因為如果老巫婆從頭到尾都沒報警,那床上的人形不就…? 她承受不住地慢慢向後退却, 結果卻重心不穩地撞上身後的梳妝台上, 她伸手想要扶住什麼時,掠過一張原本立在桌面上的卡片, 卡片往融化的蛋糕倒下,竟在那看似軟爛的蛋糕表面敲破一個黑色的洞, 無數隻鮮紅色的小蟲從中傾巢而出, 彷彿已然固結的蛋糕又重新開始流動, 只是這回流洩而下的是被陳封已久的鮮血…。 「噁!」 沛沛捂嘴壓抑住胃中翻攪的酸液, 另一手緊拉住我, 我帶著她倉惶地奪門而出, 頭也不回地逃出八樓那燈光昏暗的走廊, 逃離那正在放聲鬼笑的老巫婆, 逃離背後每個死人與活人的怨念, 逃離這一晚令人作噁的一切…。 我在浴室中輕撫著沛沛的背, 她正跪在馬桶前, 已經吐過不知道三次還是四次了。 「我以為妳們護理系大場面見多了, 應該不會怕這些血腥的東西才是。」我試著說些什麼。 沛沛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勉強抬起頭來。「我是不怕啦,但是 …」她氣若游絲地說: 「你如果有個愛看刑案鑑定節目的媽, 你就會明白地上那一灘灘的血跡和人體器官有什麼…等等…噁…」 沛沛又撲回去再吐了一回, 只是這次恐怕是沒什麼東西能再被嘔出來了, 除了綠色的膽汁。 「謝謝…,」末了,她終接過我遞過去的一杯水: 「天吶,你真該好好看看那屋子裡有多少血,等等,」沛沛虛弱地漱個口: 「照這種情況看來, 當初葬儀社來收屍時, 恐怕是不用花太多力氣去扛那沒什麼重量大體和內臟了…。」 「是因為血都流光了?」 「嗯,」沛沛將杯子還給我,然後讓我把她扶起來: 「我想817那個男人死得不太好過, 他大概在斷氣前都得看著自己的器官一件一件地掉出來…。」 「這麼慘?不過,說真的,妳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即便今晚如此詭異,我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可以去問我媽,她會幫你上一堂……哇哦!」沛沛硬是被鏡中的自己嚇到後退一步。 就事論事,我說:「我也覺得妳今晚的臉色可能真的沒有比817的男人好到哪去…。」 「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沛沛總算有點精神可以賞我白眼了: 「還有,姑娘我現在要去洗澡, 真是,好好一身衣服都毀了…。 喂,你再去把房間再過一遍, 一點爛泥巴的痕跡都不能留下, 另外記得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拿去丟掉。」沛沛連珠炮似的命令道。 「全部?」我質疑。 「對,全部!」沛沛把我推出浴室並甩上門,斬釘截鐵地說道: 「把碰過老巫婆家的東西全部丟掉, 不準有一絲污泥霉菌出現在我家!」 「我家。」我更正。 「你家就是我家!」沛沛火大的聲音從門後悶悶地傳出來…:「快去!別給我耍嘴皮子!」 唉…,很好,至少我確定那個霸道的沛沛算是活過了…。 在我跑了幾趟樓下的圾垃間, 並在蓮蓬頭下用力刷洗脫了幾層皮之後, 我終於又躺回那張溫暖而柔軟的床上, 沛沛則放下一身防備, 像隻受盡驚嚇的小貓似的瑟縮在我身傍。 「天哪…,還不到三點…。」我看了一眼時鐘: 「今晚真夠漫長…, 看來快樂時光過得特別快那句話是對的。 「那世界末日那天我會幫你安排這樣一個晚上。」沛沛窩在我懷裡說。 「是嗎…,那我猜在那之後, 我應該還有幾個小時可以睡覺。 所以,欸,沛沛,我要先睡了。」 「喂!你沒聽到外面狗還在亂叫嗎?」沛沛急忙阻止我。 其實,除了吵雜的吹狗螺之外, 認真聽,你其實還晃能聽到門外輕輕的腳步聲,與附耳在門上那微微的摩擦聲, 只是,「不管了,」我說:「經過這晚,外頭那些聲音再也嚇不到我。」 「也是啦…。」沛沛委屈地往我懷裡又再擠了擠。 「好啦,」我摟摟她:「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 哐! 天花板突然傳出來自樓上714號房的一聲巨響, 那重擊聲之大,大到竟自天花板上震下些粉塵, 輕飄飄地落在我的鼻頭之上。 「世界上有這麼大的彈珠嗎?」沛沛沒好氣地問。 「……。」我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 喀嘎嘎嘎嘰~~~~。 「他應該好好打磨他的彈珠了, 聽這個聲音,想必那珠可能沒辦滾太遠…, 欸,你在幹麻啦?為都不理我?一直看上面……。」 哐噹! 「樓上可能有人在搬東西。」我說,絲毫沒有理會沛沛聲音中的委屈。 「有人?是你說樓上是沒人住的空屋的欸!」 咚咚咚咚咚! 「所以現在有人在裡面搬東西了。」我堅持。 「什麼啦,」沛沛不耐地反駁: 「現在這個時間哪有人會搬家? 再者,這麼晚還弄那麼大的聲音出來, 會被隔鄰居檢舉吧。」 嘰~~~~。 「狗叫得那麼淒厲,所有的住戶大概都躲起來了吧。」我猜。 「所以,你是說,沒有人敢開門去看看隔壁發生了什麼事? 即便樓上那間套房裡真的有……,等等! 為什麼你會那麼在意樓上有什麼東西, 難不成……,」 她突然轉過頭來,用此生再認真不過的眼神瞪著我: 「難不成你還想上樓去看一下?」 「嗯。」我點點頭。 「為什麼?這不像你!」沛沛從床上跳起來,不可置信地叫道。「還是說…,」 沛沛雙眼瞪大,看來是想通了什麼,「還是說,你非得上去,因為你在817號房裡看到某個東西?」 「嗯,」我是沒什麼好瞞著沛沛的——也沒什麼能瞞著她,「妳還記得那張卡片嗎?」我問: 「817號房裡那張被妳不小心碰倒的卡片?」 「嗯,記得,」沛沛回想道:「怎麼了嗎?」 「雖然都被血漬噴到了,但還是有幾個字露出來,那是…」 咚哐!樓上714號傳來今晚最大的撞擊聲。 「…,是個日期,他女朋友的生日…,」我不理會樓上所有奇怪的巨響: 「7月14日…,」我指了指隔著天花板的上面那間套房:「7·1·4。」 「你真的覺得一定要上去看啊?」即便我們已經走到樓梯間,沛沛仍是如此問道。 「嗯,」我認命地說:「就算是一眼,如果不上去看一下,我想這輩子晚上都會睡不著…。」 「哼,宿命論。」 「我以為妳們基督徒才是宿命論者,」我回嗆:「全知的神早已為妳準備好了每一條道路。」 「嘖,自由意志,」沛沛像個牧師般地對我搖搖手指: 「我們還有自由意志去選擇神為我們預備的道路, 還有啊,你什麼時候學會我們基督徒滿口的專業術語啊?」 「妳媽三步五食就對我傳教,」我心有悸地說: 「再者,大能的神還是知道妳的自由意智會選擇哪一條祂為妳預備的道路, 於是妳還是宿命論者。」 「夠了夠了夠了,大牧師,」沛沛伸手捂住我的嘴: 「記得提醒我找個時間回去警告我媽, 要她別再用她那套似是而非的教義來戲弄你這個門外漢, 她似乎覺得你一臉認真聽她講道的傻樣非常有趣…。 還有,總歸一句話,」這時我們已經慢慢跺上七樓的最後一級階梯: 「待會兒誰都不能去碰714號房的任何一樣東西,好嗎?」她楚楚可憐地看著我。 「好,我保證。」我當然是憐香惜玉地摟摟她的肩。 結果,不用誰去故意試探714號房裡有沒有人, 我們倆才剛一腳踏出樓梯間, 遠遠就看見套房裡的燈光從大開的門中傾洩而出, 在昏暗的走廊地上投射出一道宛如泛著青綠色光芒的幽靈魅影。 咚!當然,還有那震耳欲聾的重物墜地聲。 【天哪!難道兩邊的鄰居真的都被嚇到不敢出門一探究竟嗎】沛沛問。 【怎知,】我聳聳肩,【除非裡面是房東。】我們在714號房門外停下腳步。 【這樣是說得過去啦,】沛沛皺著眉頭說: 【不過他不在樓下喝酒唱歌,為什麼非得在大半夜做來這兒翻箱倒櫃?】 【怎知…,要不然還會是誰…?】 我邊反問邊傾身向門內一探, 結果竟和屋內那人打了個照面。 「怎麼是妳…?」我驚呼:「大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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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