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nd love

冷汗沿著聖千的額頭流下來，他清楚自己的手在發抖。想起一個禮拜前，首領帶他參觀一間隱密的畫室。

『老大，如果這些畫都是真跡，你就發了！』

『別碰！笨蛋！它們的確都是真的。』首領拍掉他不規矩的手，小心的查看有無損傷。

『你說這幅『向日葵』是真的？你騙誰啊！別以為我不懂畫就唬我！』

『阿翔，你會替我照顧小樹吧？』

『怎麼突然說這些？老大，難道你打算自首？』

『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吧。』首領看著滿屋子的畫，蒼涼的笑笑。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窮畫家一身傲骨到國外求學，家人省吃儉用供他所需，所以畫家有空就幫人作畫，希望可以減輕家人負擔。畫家的畫很出色，接得case也就越來越多，漸漸的就不缺錢了。富有使他迷失心智，因而被妖魔控制！』

聖千凝神靜聽他從不知道的，首領的過去。

『後來他和國際黑道掛上鉤專門替他們仿畫。那個黑道老大很欣賞畫家，將他視為自己的兄弟。一年一年過去，畫家有了倦意，同時他和老大的妻子朝夕相處產生感情，於是決定帶著她私奔。原本以為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老大抓到。老大當場殺了自己的妻子，毀了畫家的臉，並對畫家說『十五年！最好畫家能學會飛天遁地，消失不見，否則十五年後就是他的死期！』他要畫家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阿翔～你明白嗎？下個禮拜，十五年的期限就到了。畫家早就抱著必死的決心，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十五年來一直視為己出的女兒。』

『這麼說小樹是那個人的女兒？』

『她還有個妹妹叫吉兒。可惜當年我們只能選一個帶走。』首領嘆口氣『這些年在幫派調教下，可以想像她會變成怎樣的人。答應我，別讓小樹被那個兇殘的惡魔帶走。他來自一個有雄厚背景後台的家族，小樹如果回到他身邊就糟了。』

『為什麼你不帶小樹逃走？不去任何地方隱姓埋名，卻繼續走幫派這條不歸路？』

『逃不掉的！』首領拿出一把鑰匙『這先由你保管，等小樹成年再交給她。』

「發什麼呆？既然選好對象就快動手。拖拖拉拉，叫人火大！」吉兒鞭子又要出手。

提諾索維諾握住吉兒的手腕對聖千說「她就快醒了。如果讓她知道是你殺了她父親恐怕不好吧！」

「老大，在我心目中你絕對是頂天立地的好漢！」說完，聖千扳動扳機。

「不要！阿翔！」小樹的尖叫聲和聖千開槍的聲音同時響起。

丟下手槍，聖千抱住再度失去意識的小樹跪在地上。

他殺人了！他殺人了！聖千心亂如嘛。

這場戲已經失去控制，跳脫原先他預想的情節。今後他的人生就是為小樹而活了。

提諾索維諾拍拍聖千的肩膀，讚許的說「辛苦你了。中國有句話叫虎毒不食子，我放你們倆離開。至於其他人～」他的綠眼一瞪「通通殺掉！」

「你！」聖千從地上一躍而起，揪住索維諾的領子「你這混蛋！說話不算話！我插你媽的香蕉芭樂！」

索維諾輕輕佛開聖千的手，冷酷的笑著「她的命難道不值得所有人為她犧牲？你最好快走，免得我改變主意。」

聖千抱起小樹，臉色鐵青。事實上他也沒有能力保護其他的人。

「各位大哥，對不起。」向其他人鞠躬，然後離開。

有一天我會取你狗命！索維諾！聖千看了看燈火通明的屋子最後一眼。

他帶著小樹住進一家旅館。他很清楚索維諾會再度食言派人追殺他們。

可是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身上只有兩把美工刀，怎麼和恐怖份子拼命？

明天？說不定等下！索維諾幹掉那些兄弟後就會追上來了。該怎麼辦？聖千來回踱步。

他不能連累親朋好友，這個仇他要獨自扛下來。

家，已經回不去了。他也不再是谷聖千，從今而後他就是阿翔了。

「對不起！」他撫著小樹的臉，十分愧疚。

小樹呻吟了一聲。一會，睜開了眼睛。

「妳醒了。我倒杯水給妳。」聖千扶她坐起來。

接過水，她張開口，卻說不出一個字。

「別哭。乖！別哭了！」他摟住小樹安慰「這一生我都不會離開妳！永遠不會！放心。」

小樹擦擦淚水說「阿翔，你走吧，我－定會拖累你的。雖然我對小時候一無所知，但是我記得那雙和我一樣的眼睛。我是他的女兒！我是壞人的女兒！」

「即使那樣我也不會離開妳。我向老大發過誓。」

「沒關係。我不希望你送命。」

「噓！別再說話了。」聖千更加用力的抱緊她. 「我是心甘情願為妳付出。我沒法拋下妳不管，因為～我喜歡妳！」

「可是～」

他在小樹蒼白的臉上溫柔一吻「不會有事。不用怕！」

「可是～」雖然聖千溫熱的體溫讓她安心。但是一想到親生父親，她就沒信心。

「他不會放過我的。你還是走吧！」小樹掙扎著起來。

「小樹，相信我！嗯？」他專心的看著她美麗的綠眼「我們先離開這裡。我擔心索維諾追上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他載著小樹飛馳在路上。即使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只要有路走，順著路他一定可以想到辦法。

「冷嗎？」聖千回頭。

「阿翔～幸好有你。」小樹搖搖頭「我不會再逞強了。你一定要永遠陪在我身邊。」

「抓好！」聖千加快速度。因為他看到一群人出現在後方。

天才剛亮！

那群臭西瓜爛芭樂！他咒罵幾聲。

後面的車子漸漸圍攏，不斷逼迫他，然後有兩人朝聖千撞過來，他和小樹摔了出去。

「有沒有受傷？」他拉起小樹。

「你的額頭流血了！」小樹驚呼。

「妳沒事就好。」聖千抹抹額頭，用身體護住小樹並低聲的說「逮到機會妳就跑，知道嗎？別回頭！用力的跑！」

「我不要！」小樹連忙搖頭「就算死，也要和你一起！我也喜歡你。我不要分開！」

如果不是目前緊急的情況，他一定會狠狠的吻她。

「緊緊靠著我，知道嗎?」聖千伸手進口袋，握住美工刀，瞪著帶頭向他們逼近的吉兒。

最後索維諾現身了。

「他媽的！我插爛你這個王八蛋大西瓜！說什麼虎毒不食子？我居然還相信你咧！」

「我說過嗎？」提諾索維諾露出狡猾的笑容「哦～我想起來了。昨天我是說過但今天沒說！我也給你們時間逃了。我只不過沒耐性再等十五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