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Ultima-顫抖的尾音 2

「怎麼樣？」見到余雲定回來，況雨嫻滿心期待的問。
　
「還是不行！」他洩氣的坐到椅子上，聽著室內的琴聲然後說「好不容易屋主阿莎力給了一個超值的價錢，我卻只能望屋興嘆。真是不甘心！」
　
「還是讓我幫你吧！」況雨嫻坐到他身邊「你到底在逞強什麼？再幫一次又不會少塊肉！啊～我懂了。尊嚴！尊嚴！男人賴以維生的東西。」
　
余雲定看著她問「妳到底想不想跟我結婚？」
　
「當然想啊！這還用問！」況雨嫻詫異的說。
　
「那就不要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我好不容易才把妳借我的四十萬還清，結果也是賣了台北的房子。早知道房子無論如何都要賣掉，真該早點賣！羿涵的手也不會～」他煩躁的揉著自己的頭髮。
　
「羿涵的精神狀況有比較好嗎？」雨嫻問。
　
「我現在不想談她！」雲定搖頭「如果能貸到款把這棟房子買下，妳父親多少會認同我一些吧？」
　
「你把所有的錢投資在鋼琴班又這麼努力的經營，我爸總有一天會明白的。」雨嫻摟住雲定的手臂「鋼琴班好不容易上軌道，你絕對要撐下去！絕對不能自暴自棄！房子的事一定會有辦法。」
　
「希望如此。唉～」雲定嘆口氣「剛才在銀行還遇到一個怪胎！不但大剌剌盯著我，最後居然還跟蹤我！」
　
「誰叫你長的帥呢！」雨嫻笑嘻嘻的，一點也不吃醋「鋼琴班還靠你這張臉拉了不少學生呢。」她親了親雲定的嘴唇。
　
「不過，她也讓我嚇了一跳。」
　
「喔？」雨嫻有些驚訝。
　
「也許她不是怪胎而是個對手。」雲定知道要練成那樣伶俐嫻熟的指法，少說也要十五年的時間。
　
雨嫻只研究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會就轉移話題。
　
「櫃檯小姐的事呢？」
　
「有三四個來應徵，但素質都不是很好。」雲定看看手錶「妳可以再待一會嗎？翊卉來了吧？」
　
「嗯。已經在樓上練曲了。」雨嫻點頭再繼續說「會不會是你的求太高了？學五年以上的鋼琴這點還好。精通樂理？我覺得太嚇人了。改成通曉說不定會比較好？」
　
「我有我的想法。我和其他老師不可能整天都在樓下。如果遇上家長詢問音樂上的相關問題，我希望櫃檯先生小姐有足夠的知識應對～Shit！」
　
余雲定突然咒罵一聲，讓況雨嫻摸不著腦。
　
「我就覺得她的名字很耳熟。我想起來在哪看過了！」他去翻櫃子裡的舊報紙。
　
「誰啊？」
　
「就是在銀行盯著我又跟蹤我的女孩。」他找到某天的藝文版。
　
「就是她！」他把報紙拿給雨嫻。
　
【台灣鋼琴界新希望柳若嫵。年僅二十歲的她～】
　
「天才啊～」雨嫻仔細讀下去。
　
「請問？」有人敲著櫃檯桌子。
　
余雲定和況雨嫻同時回頭。一個妙齡少女露著燦爛的笑容。
　
「又是妳！」彈著蕭邦的女孩竟然又出現眼前，余雲定怒意再起。
　
「抱歉，我又跟蹤你了！更沒想到你開音樂班！這一定是緣份！」柳若嫵吐吐舌頭「我看到外面的徴人啟示，我可以應徵櫃檯小姐嗎？」
　
「她就是？」雨嫻問雲定。
　
「對妳太大材小用了吧？妳這個鋼琴界新希望！」雲定冷冷的說。
　
「哇～」柳若嫵眼睛一亮「我對你更加崇拜了！」
　
她看到一旁的況雨嫻。
　
「拜託！幫我求求他。我翹家了！錢也快用完了！」她裝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對雨嫻說。
　
「這招沒有用。妳還是去找適合自己的工作吧！」雲定揮揮手，要若嫵出去。
　
「好啦～我沒翹家但我要搬出去住。是真的！我真的需要一份工作。」
　
雨嫻倒是對若嫵印象不錯。何況有柳若嫵的加入對鋼琴班有利無害。
　
「雲定，你就讓她試試吧。她的條件是所有應徵者裡最符合你的要求的了。放掉她是種損失呢！」
　
聽雨嫻這麼說，雲定思考了一會。其實他也有想到雨嫻所想的。
　
「學琴幾年？」最後他問。
　
「十七。」柳若嫵回答。雲定頓了一下，心裡有些驚訝。
　
「做完這個樂理測驗，留下基本資料，」他從抽屜拿出題目「三天之內會通知妳。」
　
「萬歲！」柳若嫵高興的跳起來歡呼。
　
「這並不保證妳一定會被錄用。」雲定說。
　
「我知道。」她吐吐舌頭「不過我會證明我物超所值，你們絕對會非常滿意。」拿著測驗卷，她乖乖坐到椅子上。
　
「我去上課了。」他對雨嫻說。
　
況雨嫻看著專心答題的若嫵。
　
這個女孩，和兩年前的自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