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曦 4

隔天一早，淡菊端了早膳和藥進了露雅房間。

「王妃！」露雅撐著起身「怎麼是您過來？」

「妳為我受傷，我當然要好照顧妳。」淡菊笑笑坐至露雅身邊「我給妳煮了粥和幾樣小菜，嚐嚐合不合口？若合口，妳傷好之前我都幫妳～」

「王妃為露雅煮粥豈有不合口之理！」露雅搖頭「只是～露雅鐵定讓王爺罵死！」

「王爺知道妳為我受傷，不會責怪的。」

「即便如此，王妃萬萬不可再有下一次，否則要折煞露雅了。」露雅接過淡菊手中湯匙，淡菊順勢夾了菜進碗中。

「怎麼如此見外，一點也不像妳。」

「規矩還是要有的。」露雅認真地「王妃待露雅已極好～該不會～藥也是您弄的？」

「王爺想喝湯，一早我就起來忙了。妳是順便的。」淡菊故意這麼說「吃完粥，我再幫妳換藥。口味如何？」

「王妃的手藝當然是人間～不！神仙美味！」露雅調皮地眨眨眼，意有所指「恭喜王妃。」

「貧嘴！妳想哪去了！」淡菊滿意的看著露雅吃著粥「回頭我和王爺要去小群雁塔，再帶點妳愛吃的點心回來。」

「王妃如此厚待露雅，露雅一定盡快養好傷回來服侍王妃。」露雅停了會，又說「王妃該試著改口了，尤其對我們這種下人，不可老是我啊我的～」

「妳明知道我從沒把妳當下人，當妳是個可談心的好姐妹。再說，王爺由著我，必要的場合我會注意，妳就別多說了。」

兩人相視微笑，淡菊正欲發話，一位侍女入內。

「王妃，王爺請您過去。」

「知道了。」淡菊端起王妃的架子，卻又在出門前對露雅擠眉弄眼，逗笑了她。

她的心意隨著鐘聲與黃紙傳了出去，總算了卻一樁心願。鐘聲悠遠地傳送出去那一瞬間，她仍是忍不住紅了眼。不過她沒讓李恩發現，悄悄收拾情緒。但李恩懂她，一樣若有所思的聽著鐘聲，明明有許多話想對月兒說，卻也似無聲勝有聲。

離開小群雁塔，李恩帶著她進熱鬧市集，兩人像尋常情侶般逛著。

「太醫給的藥吃完了嗎？」李恩細看淡菊的臉「再過十日我們便要成婚，母后又想早點抱孫子～」

「王爺～」淡菊嬌嗔一笑「非得這時候問這問題嗎？」

「碰巧看到一對夫妻帶著孩子買東西，便問了。妳知道月兒墜馬死的嗎？」

「聽如仙姊姊們說過一些～」她回得猶豫，靈動的大眼直盯李恩。

「這事總要跟妳說清楚，我不希望妳因此猜疑，破壞我們的感情。我說的便是唯一真實，任誰都無法在妳面前嚼舌。」

「映溪怎會猜疑王爺和月兒姊的感情！」她搖頭「映溪明白的。王爺在心裡留給月兒姊一個特別的位置也是應當的。映溪看過月兒姊的字畫，傾慕至極，遺憾未能相識。」

她明白那愛人的奢望、卑微、痛苦與煎熬，若非慕容月意外喪命，她也不會認識李恩，捲入這愛情試煉之海。為此她絕不妒忌慕容月曾有的一切。

「我們坐下先吧！」李恩牽住淡菊的手「前面有家我常去的飯館，已差人張羅吃的。妳也餓了吧？」

「嗯，真有點餓了呢！」

飯館清靜雅緻，特意清空二樓。李恩和掌櫃閒聊之際，淡菊無意瞥見對街一個熟悉身影。

若梅！

她激動的想大叫，想即刻下樓，可是若梅的表情制止了她。淡菊見她稍微調整手邊的籃子，買了些瓜果。

那是蘇家去淨心寺上香會用的籃子，若梅要她去淨心寺嗎？

她秀眉微蹙，有些緊張地絞起手絹。若梅帶著警告的表情出現，是否暗示蘇家已收到皇上的旨意，知道她和李恩即將成婚？

她一時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