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囚禁的心 3   

場面混亂極了！從郵輪下來的客人，碼頭的居民，外燴吆喝，聞訊而來的電視台記者，警察，一人一種聲音讓整個碼頭鬧哄哄！

「要自首之前，至少要讓范先生家人知道。」

克萊蒙在人群裡搜尋，最後看到李瑞雲「那個是俊曜的助理，我們可以拜託她轉告～」

「爸～我覺得～我不能呼吸了！」茱麗葉摀著胸口「爸！」

「親愛的，妳想怎麼做？我知道妳害怕，」他擁著女兒「但只有說出真相才能讓妳解脫。爸也有錯，妳穿禮服那晚不該說那些話刺激妳，否則妳也不會失去判斷～」

「爸～」茱麗葉用力拉住父親，恐懼的搖頭「我沒辦法！我不要自首！我不敢想像待在台灣的監獄～我不要！我們回法國吧！」她瞪著父親掉淚「我不要坐牢！」

「孩子，爸也不希望妳坐牢！可是～把自己犯下的錯推給不相干的人，妳的良心不會不安嗎？如果雨落死掉，妳能平靜的面對上帝嗎？」

李瑞雲同樣發現克萊蒙父女，快步過來。

「上帝會原諒我的！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本來就只是想嚇嚇雨落，那樣的劑量不可能殺死人！」她顫抖的請求「如果你留下我一個人，我絕對撐不過去！如果你不支持我，我會發瘋！我不要活了！」

「克萊蒙先生，」李瑞雲禮貌的，關心的說「等警方詢問結束，我就送你們回去休息，這裡太亂了！」

「我還好，但我女兒受了很大的驚嚇，能不能讓她到舒服一點的地方休息？」他問李瑞雲「我還想去醫院看看雨落怎麼樣？這件事會上新聞嗎？」

「很可能。」李瑞雲點頭，摻著微微發抖的茱麗葉，領著他們往自己的車「我們做了彩排，也有安檢，沒想到還是發生這樣的意外！茱麗葉小姐一定很難過！她和雨落感情那麼好～不過，雨落會沒事的！我相信會有奇蹟！因為我就是見證者！十年前我發生車禍，家人一度要關掉我的維生器，是老闆給我希望，喚醒沉睡的我。我清醒之後，家人講起老闆如何照顧我，甚至睡在我的病房，我才想起，曾經有雙很溫暖的手，有陣很溫柔的聲音在為我加油。」

茱麗葉盯著李瑞雲，原本停住的淚又飆出。

王醫生說了什麼，范毓倫一句都沒聽進去，只是不捨的輕揉著雨落的額頭，感覺他的體溫。

他不停揉著，期待能紓解雨落的痛苦，直到王醫生說出『維生器』三個字，才脫口問『這麼不樂觀嗎？我不相信他會需要！』

「只有雨落清醒，我們才有繼續下一步的可能。不能不做最壞的想法。」

「他在法國的用藥情形和健康紀錄，俊曜都有存檔，我回去拿給你。」范毓倫收手，帶點哽咽又極力鎮定。

王醫生送他出去，幫他應付門前媒體，他冷著臉推開麥克風，坐入私家車。

如果雨落待在法國就沒事了！最起碼是平安的五年！

那個叫凡妮莎的女孩到底什麼背景？會這麼憎恨范家，難道是紀淵或瑾月的親戚？難道是她？年紀好像也差不多！

不可能！凡妮莎不可能是藹然！她不可能毒害雨落！

 或者凡妮莎是藹然但她想殺的是他？這也說不通！她會在雨落喝酒前拍掉酒杯才對！

怎麼想都不合邏輯！

 進屋，范毓倫很快從俊曜電腦中叫出雨落的病況和用藥紀錄，列印。印一半，紙用完了，他拉出書桌下的紙盒。

翻開，卻是準備回收的行程表和宣傳單，還有一大疊雨落的病況紀錄。

這些都存進電腦了嗎？他隨意抽出幾疊翻著，然後看到一張紙，正面是密密麻麻的政見要點，背面卻是歪斜的一排字。

『篩選並訓練護士，讓她們取得雨落信任後再毒殺他！』

 他立刻將紙撕毀燒掉。

俊曜！噢～不！范毓倫跌坐沙發，腦中盡是他把葡萄酒遞給雨落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