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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道不揚鑣 2001;2005
2011/08/14 17:13:25瀏覽619|回應0|推薦0
荒謬世界中的恩慈   by Marcel (6-18 週六7pm曹老家)

"分道不揚鑣"是一個典型的波西米亞荒謬劇(向來盛行於當地農村的傀儡戲為代表),許多影評人說成是黑色喜劇。不同的是,在看似慌亂的節奏與嘲諷意味十足的劇情之上,是崇高的人道、寬恕與慈愛。這樣的主題,如果以"辛德勒的名單"的方式處理,會顯得過份認真,不像捷克人逆來順受的自嘲個性。如果以"美麗人生"的方式處理,卻又怕弄得過於天真,顯不出捷克人咬緊牙關的骨氣。因此,在荒謬的、無奈的、不求自來的喜氣中,導演細心地以簡單的音樂,乾淨的鏡頭再次處理著老調牙的主題─二戰中猶太人遭迫害的故事。但是,主角不是猶太人,重心不在迫害,結果令人意外地莞爾,對於人性的歌頌也因此分外地不落俗套,讓看過的人暖暖地記在心頭。

電影以巴哈的"馬太受難曲"開頭,也在該曲中收尾,意圖不言可喻。主角中的捷克夫妻,先生是約瑟,太太是瑪莉,生下的嬰兒卻非兩人所直接創造(當然也可以說是大家 '共同努力' 所產生的)。將如此相似於耶穌降生的背景,對照於庇護猶太人的勇氣,顯現出年輕的原作者Petr Jarchovsky創作上的野心。本來他與導演Jan Hrebejk很早以前就寫好劇本大綱,但是找不到片商出資,因此Jarchovsky只好將之寫成小說出版。後來捷克國家電視看上他的書,願意拍成電視劇,卻意外成就了這齣不可多得的電影。Hrebejk在第一個鏡頭中,就直接點出了劇中三個男人的關係,連站在美麗的波西米亞草原上小解時的位置,都細心地安排好 了。

庇護猶太人維納的夫婦中的先生約瑟,其實並不是很情願地冒著殺頭的風險行善。但是碰上了也只好做下去。而約瑟的朋友霍斯特,即使妻子是德國人(可能是在德國也受迫害的少數族裔索邦人Sorben),也沒明顯擺出要迫害同胞的嘴臉。善惡的界限,在兩個男人的對照下,既不突出也不八股,而這正是本片最可貴之處。相對於兩個都愛著瑪莉的男人,她的動機就不像兩個男人地無奈或迫於情勢,瑪莉幫助猶太人維納,純粹基於惻隱之心,並且始終以關懷與人道對待維納。當然在這其中,導演明示或暗示地告訴我們,那是聖母瑪利亞般地慈愛,當然不是身邊兩個如履薄冰的男人能望其項背。但或許也正是藉由對瑪莉的愛,它強烈地影射了約瑟與霍斯特內心未曾表明的恩慈。在導演所使用的誇張音樂與肢體語言中,凝聚族群的愛,輕描淡寫地、不疾不徐地流動在影片的進行之中。全片看來含蓄、乾淨又簡單,感情卻是相當細膩深刻,又能兼顧相當的商業發行要素如運鏡與色彩等,提名2001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當之無愧(敗給李安的"臥虎藏龍")。

有關於猶太人與波西米亞之間的密切關係,當天可以請曹老師給我們談談。

分道不揚鏢  Divided We Fall, 2001, 12. 22

一道寒流催促著耶誕日的腳步, 從片場走出時, 我們的心口卻已盈溢暖意, 當然, 這無關乎有重要的人陪你度過冷鋒裡某個生命的關卡, 也無關於一股不需太多言語的幸福與安逸.........

被 M問到:" 你覺得片中哪一個角色最重要?", 我狡猾地偷覷他的眼神, 知道自己一定會猜對: "德國人霍斯特", 心中竊喜之餘, 回家查了些影評, 比較之餘, 怎麼還是 M 說得夠力( 夠有說服力) ? 

M 覺得, 導演證明了時代悲劇不一定要拍得沉重才能感動人心; 劇中三個主角, 猶太富商之子大衛, 曾為他家工作及在1939-41年間收留富商一家的喬瑟夫, 和被喬瑟夫介紹到大衛家管倉庫的德國人霍斯特, 其實從片首1937即清楚點出其中的友情; 而在戰爭中, 從集中營逃出的大衛跑回家鄉, 因為他相信從小長大的地方應該會有人幫忙他 -- 他對了, 跛腳而頹廢已久的喬瑟夫窩藏了他; 霍斯特改幫德國人工作, 八字翹鬍子改剃成希特勒型小鬍子, 一面小丑式地歌頌日爾曼民族, 一面不斷教導喬瑟夫非常時期的生存哲學, 但他不願聽德國老婆的建議, 在戰爭結束前搬回德國, 以免被捷克人殺掉, 一杯白蘭地下肚, 他對瑪莉說: "老婆是德國人, 但我是這裡的人, 是個波希米人!" -- 他的確是三人中自我定位最為困難的一位! 而他們最終的意念, 都投向了"鄉土" -- 自己生長的土地; 導演除了音樂, 沒有強烈煽動捷克國家或民族情感, 而是著墨於"人對鄉土的依戀與信念",  而那美麗的, 向聖母求子的瑪莉, 應該就是他們共同眷戀的鄉土吧?! 她 給捷克人無怨的支持, 對猶太人不變的庇護, 以及縱被德國人糾纏卻凜然掙脫的無畏, 也爭得了德國人愛慕之外的道歉; 而巧妙的是, 小丑也許是小丑, 卻從來不是壞人.... 

儘管戰爭中有欺騙, 背叛, 偽善, 驚恐, 而"生為人的價值",  在片中, 從與一隻死豬肉共處密室的卑賤, 一直加溫升高, 直到最後, 喬瑟夫在德軍方撤退的斷垣裡, 跛足疾奔地找醫生, 縱然心急, 音韻卻輕快流暢, 那種希望無窮的信心, 使得喬瑟夫無視於成堆屍體, 奮步前進; 而這將要出生的孩子, 故土的新生命,  是他們共同努力獲得的"人性的契機"! 

鏡頭最後, 推著嬰兒車的喬瑟夫, 溫柔注視著廢墟, 彷彿看見戰爭中所有不幸消逝的生命安詳地團聚, 猶太人一家, 因逃兵被自己同胞殺死的德國少年, 以及勇敢對德軍狂吠而一槍斃命的捷克小狗, 他們的靈魂, 因這孩子的誕生, 而得到祝福
這不能說是捷克版的"美麗人生", 同樣走筆猶太人的悲哀以及人性尊嚴,  劇本將觀眾帶到更高的視野, 不同背景族裔的人對生養自我的土地的認同, 形成霸權之下一條無法輕易打破的, 超越種族的連結

M 說:" 我們台灣有一樣的問題, 卻拍不出一樣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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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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