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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23 11:15:21瀏覽175|回應0|推薦5 | |
“問心關在樓上,你從這里上樓,一直走到頂層就成。”宋廷風把他帶到樓梯口,指了指樓上:
“這一關沒有要求,但你要記住,隨心而走,過于做作的話,評分會降低。” “評分有什么用?”許七安反問。 “你倒測資質是為什么?評分四等:甲乙丙丁,資質越好。自然越容易被栽培。”宋廷風揚了揚下巴:“我是乙。” 朱廣孝悶聲道:“我是丙。” 我是個大壯丁....許七安默默的玩了個梗,獨自登樓,來到二樓時,他看見正對樓梯的紅漆柱上掛著一面古樸銅鏡。 鏡子里映照出他的身影。 許七安沒來由的心悸了一下,渾身肌肉不受控制的緊繃,繼而緩緩放松。 內心雜念沉淀,心境平和,放下了所有功名利祿以及私欲。 這鏡子有問題....這個念頭剛閃過,便沉淀在心底,不去在意。 強行進入賢者時間....這個念頭也隨之沉淀。 他腳步輕松的轉過拐角,來到二樓大廳,這里供奉著一尊佛陀,體態豐福,寶相莊嚴。 香岸上擺著貢品,香火裊裊。 佛前站著一位吏員,看著他。 許七安臉色平靜的端詳了幾眼佛像,便不再去看,朝著第三層的樓梯走去。 吏員目送他的背影離開,低頭在紙上書寫,似在評價。 第三層供奉的是道尊,身穿道袍,手持木劍,腳踏祥云。 法相前同樣有一位吏員,靜靜的看著許七安的到來。 等許七安隨意打量幾眼就轉身離去后,吏員同樣提筆,在桌案鋪開的紙張上寫評價。 第四層供奉的是儒家圣人,穿儒衫,戴儒冠,眺望遠方。 圣人泥塑前依舊站著吏員,靜靜的看著許七安。 這座圣人雕塑與云鹿書院的如出一轍....許七安心里作此感慨,毫不留戀的走人了。 他來到了最高層——第五層。 第五層供奉的是一位身穿黃袍的男子,他巍然而立,雙手拄著一柄劍,劍眉星目,氣勢凜然。 許七安不認識這位,但那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說明了一切。 大奉王朝的某位君王,或者,開國大帝。 走到這里,他忽然明悟了“問心關”的真正含義,測資質只是一部分,真正的含義是測一個人的道德品質。 那面鏡子的作用是讓人無法做出違背心意的舉動,故意上香禮拜。 糟糕,我沒有禮佛,沒有拜道尊,沒有拜圣人,這說明我是個不敬神不禮佛不屑四書五經的人.... ....這些都沒關系,但第五層的這位我一定要拜....不拜我就完蛋了一個無君無父無視神佛的人,是不容于這個時代的.... 打更人是什么組織? 是隸屬于皇帝的間諜、護衛機構。 它可以不敬三教,但不能不忠于皇帝。 所以“問心關”是一次道德品質的篩選。 許七安無疑是不合格的,他一口氣上五樓,沒一個拜的。 我這種人間之屑,會被踢出打更人衙門的吧....這就罷了,關鍵是打更人知道我陷害周立的罪行,誰知道會不會因此翻舊賬.... 這些念頭逐一閃過,繼而沉淀,自動忽略。 許七安焦急的對抗著“賢者模式”,強迫自己去叩拜君王,兩股意識瘋狂對抗,身軀僵硬,肌肉痙攣發抖。 候立在君王相前的吏員,觀察了許七安片刻,掠過他下樓去了。 幾分鐘后,吏員返回,許七安還站在原地,渾身僵硬著顫抖,像是手腳抽筋一般。 那位吏員像是打量珍稀動物一樣打量許七安,低聲道:“我已經于樓下的同僚交換過評價了。” 吏員繼續說:“魏公設立問心關時,有過一個交代,倘若有人連續五樓不扣不拜,那定是十惡不赦之徒。” 哥,再給一次機會! 許七安內心焦急萬分。 “于是魏公又給了一個機會,單獨設立了第六關,只是那一關從未有人去過。”吏員神奇的打量許七安:“你是蝎子拉屎,獨一份。” “你放松身體,別抽筋了。”他說。 許七安不再與內心的賢者模式對抗,調整呼吸,成功讓肌肉不再抽搐。 這時才發現脊背已經濕透了。 他跟著吏員繞過君王雕像,去了更深處的區域, 鏤空的窗戶里灑落斑駁的陽光,細細碎碎的照亮屋中的木臺。 木臺上刻著一行詩。 殺盡敵酋百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 歸來手持黃金锏,滿朝文武未敢言。 小詩寫的還挺霸氣....給我看詩是什么意思。 許七安側頭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吏員,本來想塞點銀票,從他那里套取信息。 轉念一想,區區一個吏員,懂那位權柄滔天的宦官心意?不可能吧。 別把自己給帶歪了,反而死路一條。 斗詩?不可能,主題顯然不是比拼詩才。問心關與思想品德有關,得從這方面著手。 既然是考驗思想品德,那魏淵放這首詩在這里干什么? 許七安摒除雜念,積極開動腦筋。 第六關就是給我這種無君無師,不敬神不禮佛的唯物主義者安排的,相當于是最后一個機會。 那自然是想從我這里挖掘出一些珍貴的思想品德。如果我沒有,那就死定了。 珍貴的思想品德....豁然間,許七安想到了一樓大廳里的那副聯子: 愿以深心奉塵剎,不為自身求利益。 而打更人的職責是監察百官....魏淵這首詩,同樣有盡忠報國,威壓百官的意思。 想到這里,他豁然通透,明白了那位大宦官的意思。 這首詩擺在這里,不是為了斗詩,而是共情。 倘若那個無軍無師的十惡不赦之徒,真的秉性惡劣,在問心關里,他是無法對抗自己的本心,強行寫出共情詩的。 反之,說明他還有珍貴的品德在身,魏淵愿意給一次機會。 許七安嘆息般的吐出一口氣,伸出手:“筆墨伺候。” 吏員遞來毛筆,在木臺上鋪好宣紙。 許七安筆懸于紙上,閉上了眼睛。 我雖然心中無君,亦不屑敬神禮佛,是個地道的唯物主義者。 但我非十惡不赦之徒,我心有正義,腳下有原則。我從未魚肉百姓,從未依仗胥吏身份敲詐勒索,即使,這是社會常態.... 即使,我曾拼命想賺錢。 你要共情,我便賦詩一首,如你所愿。 許七安落筆,沒有任何心理障礙,以丑陋的字體寫下: 爾食爾祿,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吏員神色恍惚的看著紙張上的四句話。 他收了宣紙,認認真真的盯著許七安看了一會兒,道:“問心關已經結束,大人自便,只是結果出來前,莫要離開衙門。” “每一位打更人的資質,都需魏公親自裁定,小人這就給魏公送去。” 他幾乎是以跑的方式離開了樓層,樓梯里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迅速遠去。 許七安感覺自己虛脫了一般,扶著木臺喘息片刻,也跟著下樓。 宋廷風和朱廣孝在一樓等著他這位同僚,見許七安下樓,笑著招了招手:“跪了幾次?” 他笑瞇瞇的模樣,像是只狐貍。 下樓的吏員沒有告訴他過程和結果。 許七安張了張嘴,最后選擇了沉默。 朱廣孝不茍言笑的臉上,兩條眉毛微微一皺:“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何止不太好,我感覺自己在生死邊緣徘徊兩回了,比過山車還刺激....許七安心累的搖搖頭,說道: “我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喝茶,休息一下。” 宋廷風笑瞇瞇的挑一挑眉:“再給你請個勾欄女子,敲肩揉腿?” 你就像個在天橋底下說相聲的....許七安笑著點頭:“去教坊司請浮香花魁。” 宋廷風一愣,哈哈大笑:“這個夢,我年輕的時候也做過。” 打更人衙門最高的建筑,是中庭的浩氣樓。攢尖頂,層層飛檐,四望如一。 下四層外有回廊,五六層的回廊可做瞭望廳,俯瞰整個打更人衙門。 那位被江湖人稱作“魏青衣”的大宦官便住在樓里。 七樓的茶室,軟塌上,身穿青衣的男人半倚著,手里握著一卷書。 天青色的衣衫繡著繁復的云紋,做工精細考究,烏發用玉簪束著,鬢角霜白,臉盤白凈無須,雙眼深沉,內蘊歲月洗滌出的滄桑。 魏淵是個氣質與外貌俱全的男人,儒雅清俊,深沉內斂。 茶室里還有兩個人,陪著魏淵飲茶看書的,是個一本正經的嚴肅男人,五官僵硬如雕刻,不見絲毫情緒。 另一人氣質陰柔,容貌俊美,丹鳳眼,柳葉眉,嘴唇薄而紅潤,乍一看,讓人懷疑是女扮男裝。 那位氣質陰柔的男子站在瞭望亭,沐浴著暖融融的陽光,單手按在腰間懸掛的刀柄上,道: “陽光明媚,萬里無云,在此處看風景不比躲在室內看書更有意思?” 魏淵放下手中書卷,笑道:“能看的書越來越少了。我近來聽說司天監多了一本藍皮書,上面記載著天地萬物的本質,甚是好奇。” “楊硯,再過一旬就是陛下祭祖的日子,通知下去,加緊內城的巡邏,縮減內城的通商。” 臉龐僵硬的男人“嗯”了一聲。 氣質陰柔的男子吐出一口氣,“義父,你真不打算爭戶部侍郎的位置,安插自己的人?” “這是必要的退讓。”魏青衣說了一句,目光望向茶室門口,一位藍衣吏員低頭進入。 “魏公,這是新晉銅鑼的資質測試結果,及戶籍,請您評判。” 吏員遞上一疊文書。 魏淵打開戶籍看了一眼,新晉銅鑼叫許七安,原長樂縣快班快手。父親和叔叔都是軍伍出身。 這些資料既重要,又不重要。 重要是因為打更人的身份特殊,必須是祖上三代以上清清白白。許七安是大奉京城人士,土生土長。 所以許七安的身份是合格的。 不重要的意思是,每個打更人都是類似的清白身份。 戶籍下面壓著“智力”考核的結果,魏淵看了一眼,嘴角勾勒起笑容:“倩柔,當初你答題時,用了幾息?” 氣質陰柔,貌美如花的男子聞言,下巴微微一昂,“十五息,楊硯是十九息。” “這位新晉銅鑼是十二息。” 十二息....氣質陰柔的男子挑了挑眉,傲然評價道:“還不錯。” 面容僵硬的男人臉上不見表情,道:“能在短時間內勘破稅銀案,這份才智,不奇怪。” 魏淵笑了,目光盯著后續的備注,補充道:“捧盒的吏員愣了五息左右。” “不可能。”氣質陰柔的男子驀然回身,走進了茶室。 楊硯皺了皺眉。 也就是說,思考的時間只有七息,何等敏銳的思維。 楊硯起身,抱拳道:“義父,這人給我吧。” “是在你名下,他跟著銀鑼李玉春。”魏淵放下茶盞,望向氣質陰柔的男子:“你們見過他,那天在司天監。” 司天監...氣質陰柔的男子沉吟幾秒,哂笑道:“他啊,口出狂言的小子。” 楊硯一聽這位新晉銅鑼在李玉春手底下做事,滿意的點了點頭。 每位金鑼都管著七位銀鑼,李玉春就是他麾下的。 “義父,戰力如何?”楊硯問道。 “煉精巔峰,沒有測試的必要。”魏淵笑道:“此人是長公主推舉的,我瞧他心思活絡,是個能做事的,就特殊他加入打更人。” 長公主?! 楊硯與氣質陰柔的男子相視一眼,這個消息魏淵并沒有告訴他們。 魏淵繼續瀏覽“問心關”的考核結果,漸漸的,他溫和的表情變的嚴肅,深邃的眸光變的銳利。 楊硯挺直腰桿,望向紙張。 氣質陰柔的男子則大大咧咧的走到魏青衣身邊,探頭一看,頓時笑了:“竟是個比我還狂的小子,義父,怎么處置?” 笑容里帶著幸災樂禍。 魏淵抽出最底下那張紙,紙張寫著丑陋的字體: 爾食爾祿,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魏青衣的瞳孔倏地凝固,凝視著兩段話,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下民易虐,上天難欺...”楊硯重復著這句話。 氣質陰柔的男子眸光微閃,從短暫的驚愕中恢復,注意力與面癱楊硯正好相反: “爾食爾祿,民脂民膏....嘿,所以這位小快手覺得自己吃的是百姓的脂膏,而不是帝王家的。” 楊硯想了想,問道:“義父覺得呢?” 魏淵反問:“你覺得呢?” 楊硯斟酌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言下之意,便是不認同那句話。 魏淵點點頭:“等將來有朝一日,那小銅鑼升到了金鑼,你自己與他辯論去吧。” 陰柔男子眉梢一揚:“義父覺得,那小子將來能成為金鑼?” “只要他是武夫,那就沒有問題。”魏淵笑容溫和:“三教各有規矩,術士受人間氣運拖累,巫蠱亦然,當世之中,唯有武夫最純粹。 “我雖厭惡武者以力犯禁,卻也不得不承認,越是桀驁的武者,越能勇猛精進。 “心中無所敬,無所畏,才敢顛倒乾坤。” 說到這里,魏淵從桌案下取出一塊新的硯臺,倒入朱砂和清水,研成紅墨,毛筆蘸了蘸。 在戶籍上寫了“甲上”二字。 “桀驁不馴為武夫,胸懷天下為俠。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甲上! 打更人建立以來,得此評價者,屈指可數。 某間密室。 李玉春指著木桶,道:“脫光衣服,坐進去。” 終于要踏入練氣境了.....許七安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瞄了眼氣味刺鼻的浴桶,盛滿了墨綠色的汁液。 這玩意叫洗髓液,就這一桶,差不多要一百五十兩銀子。 快速脫掉衣服、褲子、鞋子,赤條條的坐進浴桶。 李玉春道:“你沒有破身吧?” 許七安點點頭:“我二叔是御刀衛百戶,與我說過的。練氣境之前,不能破身。” 他舒服的靠在浴桶里,問道:“頭兒,你是煉神境?” 李玉春“嗯”了一聲。 “那煉神境后面是銅皮鐵骨對吧。” 李玉春又“嗯”了一聲。 許七安就笑道:“名字不好聽,為什么不叫金剛境。” 銅皮鐵骨過于low逼,會顯得我們武者都是沒文化的泥腿子。 “佛門三品叫金剛。”李玉春給出解釋。 原來如此!許七安點點頭,悉心請教:“頭兒,天下諸多修行體系,哪個最強?” 李玉春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門說,他們最強。” “那其他體系呢?” “其他體系都認為自己是最強的。” “哦...懂了。” “不過天下所有體系都有一個共識,就是武者最粗鄙,最上不得臺面。” “.....這個我倒是知道一點,因為武夫只有怪力,卻沒有神異。” 還是不夠花里胡哨。 “這只是表面,里頭還有更大的秘密,涉及到修行體系的上限。” 許七安挺直了腰桿,試探道:“頭兒,能告訴我嗎?” 李玉春大馬金刀的坐在浴桶邊的椅子上,頷首:“這些知識你有空可以自己去藏書閣看。 “不過,反正我要在這里盯著你,便與你說道說道。在你的認識里,一品是不是體系的極限?” 許七安點點頭。 “各大修行體系的品級,原本是模糊的,沒有那么清晰的標準。直到圣人晚年,把天下修行體系,劃分為九品,然后一直沿用至今。 “但是,圣人并沒有把他自己劃入到品級里。” “這是為什么?”許七安問。 “你先聽我說完,”李玉春接著道:“除了圣人,還有四位在品級之外,分別是蠱神、巫神、道尊、佛陀。 “他們被譽為萬劫不磨,永生不死。” 這下許七安懂了:“神佛不在品級之中....不對,這世上真的有神仙?!” 李玉春搖頭:“不清楚。” 許七安想了想,給出猜測:“我聽說圣人只活了八十二,按照頭兒你的說法,他應該長生不死才對。所以,其中有夸大的成分。” 這個問題李玉春無法回答,因為沒有答案。 自古以來,仙人的傳說淵源流傳,長生不死更是每一位君王的畢生心愿。 但誰敢說自己見過仙人? “其他體系都有超越品級的存在,但武夫沒有,一品武夫,就是當世之最。”李玉春把話題帶了回來。 所以大家都覺得武夫是粗鄙的體系....許七安忽然注意到一個問題:“不對啊,司天監的術士也沒有。” 李玉春點點頭:“但不可否認,術士是所有體系中,貢獻最大的。” 這個知識點許七安知道,術士九品是醫者,妙手回春,救死扶傷。 術士七品是風水師,堪輿地形,為百姓和王公貴族選墓地;布置家宅做出卓越貢獻。 術士六品煉金術師,極大推動了社會發展,滿足了老百姓物質需求。對這個時代的工業以及手工業做出巨大貢獻。 宋卿同學是其中翹楚,他為“人獸”事業嘔心瀝血。許七安覺得自己還是穿越的早了,再緩幾十年,說不定能寫一本《異界風俗X評鑒指南》 此外,許七安還知道司天監的術士負責更新、制定黃歷。 對于農耕文明來說,黃歷太重要了,直接關乎田地收成。 相比起其他體系,術士簡直是為國為民的榜樣,為文明的進步添磚加瓦。 “頭兒,我突然開始疼了。”許七安皺了皺眉。 藥水浸潤毛孔,像是一根根細密的針,讓他渾身都在刺痛。 “疼就對了,洗筋伐髓。”李玉春道:“再過一炷香,你會感覺自己正被千刀萬剮,那時候,就是我為你開天門的時候。 “你可以說話分散注意力。” 許七安點點頭:“所以,我們的皇帝陛下,二十幾年來潛心修道,是為了長生不死?” 當今圣上封了一位絕色道姑為國師,潛心求道二十幾年,是舉國上下皆知的事。 甚至有落魄文人寫了皇帝陛下與絕色道姑雙修艷史....結局當然是被河蟹神獸制裁了。 “可是,武夫雖然沒有超越品級的存在,但應該能延年益壽吧?潛心修武就好了,何必追逐虛無縹緲的長生呢。” 對于許七安的觀點,李玉春反問道:“你煉精用了多久?” “十七年。”許七安說,他整整卡在煉精巔峰兩年。 “慢了些,擁有充足資源的世家子弟,十六歲左右就能煉精巔峰,考慮到身體發育問題,十五歲是極限。”李玉春說道: “但是,就算是那些世家子弟,也未必能順利踏入練氣境,因為除了每日打熬體魄的毅力,擺在他們面前的還有美色這一關。越是鐘鳴鼎食,越容易陷在美色里。” “而煉精境只是武夫體系的初始,你可以想象,要達到高品境界,延年益壽,這有多難。” 我懂我懂....那浮香姑娘肯定早晚罵我一遍禽獸不如!我今晚就叫她知道什么叫做:一條鞭法! 許七安深有同感。 原主是個武癡,性格也倔強,喜歡鉆牛角尖,正是這種性格的人,才能日復一日的打磨身體,為武夫之道打下堅實基礎。 而就算是這樣,原主每天還得與自己的雙手做激烈抗爭,不給左右手裝逼的機會。 換成許七安自己,他可不保證自己能堅持這么多年,更不保證能在美色面前堅守本心。 畢竟男人雖然平時思考時用的是上面的頭,但某些時候,下面那個木有腦子的頭才是本體。 漸漸的,許七安談話的興致越來越淡,即使說的都是他感興趣的修行知識。 他的眉頭越皺越深,疼痛快超過他忍耐極限。 “差不多可以了,藥浴的作用是刺激你的身體,讓沉睡的氣機覺醒。”李玉春起身,單手按在許七安頭頂,沉聲道: “開天門是很困難的事情,資質好的,我只需要運轉氣機在你體內走三個周天,你就能自己尋出氣感,從此內外交感。” “那資質差的呢?”許七安擔憂的問。 “資質越差,氣機運轉的次數就越多,而正常人的極限,是九個周天。也就是說,如果第八個周天你還無法自尋氣感,那你就不適合武夫這條路。” 李玉春凝視著他:“我很期待你的資質。” 說完,他閉上眼睛,不再交談。 緊接著,許七安感覺一股暖流從頭頂百會穴灌入,下沉丹田,游走四肢百骸。 身體似乎馬上記住了運轉路線,走完一個周天后,自行激蕩起氣機,擺脫了陪跑,自己單飛去了。 .....李玉春睜開眼睛,略帶茫然的眼神看著浴桶里的小老弟。 許七安回了個茫然的眼神,“好像蠻簡單的....” 李玉春:“.....” “你自己運轉幾個周天試試,我看看情況。”李玉春只能這么說。 三周天運轉結束,許七安睜開眼,他沒有鏡子,所以看不見踏入練氣境帶來的細微變化。 首先,雙眼更加明亮有神,如含星子。 單單是眼睛上的改變,就足以讓他的魅力更上一層樓。 其次,氣質變的更加厚重、內斂,淵渟岳峙。 最后是皮膚,藥水浸泡皮膚,刺激毛孔,排除了潛藏在毛孔里的雜質,比如黑頭。 通紅的皮膚透著一種嬌嫩的感覺。 感覺身體里新生的力量在四處亂串,許七安舒展四肢,抬手,隔空一掌打在窗戶上。 格子窗“砰”一聲裂開。 氣機外放,這是練氣境初期的神異。若是剛才手握刀劍,許七安就能催發刀氣或劍氣。 當然,威力不會很大,畢竟他剛入練氣境。 像二叔那種練氣境巔峰,可以一刀劈斷墻壁。也可以隔空御物。 “很好!”李玉春面無表情,微微點頭:“你繼續運轉周天,搬運是強大氣機的修煉法門,同時也不能松懈對體魄的打磨。” 說完,他離開了密室,走出房門的一瞬間,春哥滿腦子“不可能”的念頭。 李玉春扭頭看了眼裂開的窗戶,嘴角一抽。 絕世天才?! 這么輕易給我遇上了吧? 對了,他的資質測試已經結束,我去問問魏公,評了幾等。 如果是乙,憑著一周天就自尋氣感的天資,已經能加到乙上。 這樣一來,相應的資源就會增加。 “如果是乙上,沒準能晉升甲等,甲等可是金鑼的資質,他會成為打更人重點培養對象....” “嗯,他沒有經歷過“戰力”考核,乙上是不可能的,我想多了。” 出了院子,他直接走向打更人衙門中庭,那座高聳的浩氣樓。 經過樓內吏員的通傳后,李玉春來到了第七層,看見了自己的直屬上司,以及上司的上司。 楊硯朝他微微頷首。 陰柔男子則沒啥興趣的扭頭眺望樓外風景。 “魏公!” 他彎腰九十度,態度謙卑。 “正說到你呢,幸運的得了一位人才。”魏淵笑容溫和。 幸運的得了一位人才.....這指的應該是許七安,魏公對他竟如此褒獎?可我還沒有把運轉一周天的事情告訴他啊....李玉春心里閃過疑惑,恭恭敬敬的說道: “小人想知道許七安的評級,順便向魏公稟報一件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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