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韻禪心——李白 〈山中答問〉之詩境與禪趣

李白 〈山中答問〉

問余何事棲碧山？

笑而不答心自閒；

桃花流水窅然去，

別有天地非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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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窅，音ㄧㄠˇ，深遠之意。

 ﹝詩境賞析﹞

這是我很喜歡的一首詩。

唐朝大詩人李白，平常行徑疏狂豪放，有一段時間竟在山間做起隱士來，難怪時人遇到他，會很驚訝的問他何以在此隱居？

大詩人只是笑笑，並沒有立刻回答他，於是寫了這首詩，將他的回答寫在詩的後二句：

「因為此山景致殊妙，有青山綠水，有美麗的花草，飄落的桃花隨著流水流向深遠的地方……，這兒真是別有天地非人間啊！」

這兩句描寫，其實只是「笑而不答心自閒」不得已的回答。如同陶淵明的飲酒詩「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很多勝妙的感受，只能自己心領神會，而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

 ﹝禪境體會﹞

這首詩我最喜歡的是第二句「笑而不答心自閒」，唯有寧靜閒適超脫的心境，才能欣賞領受「桃花流水窅然去」的大自然之美，也才能體會到此地「別有天地非人間」的勝妙之處。

如同宋朝無門慧開禪師的詩偈：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涼風冬有雪；

若無閒事掛心頭，

便是人間好時節。

大自然一切美妙景致，唯有恬淡閒遠的心境，才能享有而自得其樂啊！

其實，李白不盡然是狂放的，當時道家道教非常盛行，他也是慕道修道之人，自號青蓮居士，曾習劍術。但李白是一個內心充滿矛盾的理想主義者，所以比較多的情況是呈現狂放行徑的。

因此這首意境恬淡閒遠的作品，遂成為他的難得之作。

這首詩，呈現一片開闊深遠的景象，與寧靜閒適的心境。

開闊中，有「桃花流水」，呈現細膩柔美感性的一面；

寧靜中，有「笑而不答」，流露內心活潑靈動的生機。

這正是李白的恬靜，不同於陶淵明的閒遠之處——

「笑而不答心自閒」、「別有天地非人間」

——恬靜的心中，有著笑傲人間的疏狂啊！

 自在老師撰述

（原撰於2007/8/12，

修改2009/10/21，

2019/11/04整理重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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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李白〈山中答問〉（掛軸）（自在老師書法，約2005作）

◎本文原載於「自在精舍──自在老師的禪修道場」隨意窩部落格（原奇摩部落格「閒來無事心靈禪境──自在老師的禪修道場」）

原題： 〈閒情文學3.…別有天地非人間（李白）〉    （2007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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