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個月要滿 50 歲了!

      為了給自己一個不一樣的生日, 去年我就在構思要辦一場獨奏會. 可是, 一直擔心自己的程度還不夠, 又怕這樣一來, 要讓團員一整年都只為了我一個人而練習, 我會不好意思. 幾經掙扎, 最後決定--> 人生要給自己一些挑戰, 一些不同的歷練, 將來老了以後才更有東西回味. 於是, 勇敢地跟老師提出我的 "老魔王 50 歲音樂會" 計畫.

      想不到老師一口答應, 並非常講義氣地開始著手逼問我要表演的曲目, 以及安排團練時間. 曲目我早就想好了, 但考慮到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練琴, 最後只好刪掉了原本很喜歡的揚琴 "江上的春天", 以及打算用新笛吹的 "絲綢之路幻想曲第三樂章-- 古道吟", 而保留了我夢想了二十幾年的 "莫愁女幻想曲", 以及肖想了三十年的 "一路輕歌".

      這大半年來的團練, 韶風依舊保持原狀--> 每次團練的人都不多, 而且常常出現的人會不一樣. 直到最後這個月 (12 月) 才越來越多人出現.

      我挑的曲子中, "莫愁女幻想曲" 非常難; 我以前從 CD 中已經聽出八成左右的音符, 所以平常偶爾會跟著 CD 一起練琴. 但這次為了上台, 特別請小毛學妹幫我弄到原譜, 努力練那些我聽不出來的十六分音符四連音 (練的時候, 才發現真的好難, 因為有一大堆升降半音). 那幾句快板的音符, 包含許多指法和轉調的變化, 我至少練了一百多遍, 才終於勉強可以用 "稀哩呼嚕" 的方式爬上去!

      "一路輕歌" 我以前是用 G 笛來吹, 這次也為了要上台, 特別跟老師買了 E 笛. 剛開始吹的時候, 才發現這兩種笛子很不同, 我花了整整三個月才適應這把新笛子 (意思是, 才勉強吹得出旋律), 最後三個月就是用這把新的笛子把樂曲練更熟, 一些技巧性的東西再吹穩一點.

      至於小團的部分, "彝族舞曲" 是以前就構思好的, 但這次才正式把小樂團的伴奏譜編出來; 胡琴的組曲, 從 "戰馬奔騰" 改成 "喜看麥田千層浪", 減少二胡的上台人數 (因為本來就不多), 增加小樂團的伴奏. 最後的安可曲, 則是我事先想好的 "All I ask of you", 以及去年初嘗試的 "聖誕歌組曲".

      我在群組中放出消息, 不少朋友衝著 "韶風要結束了" 以及 "老魔王 50 歲音樂會" 的名義, 都決定要來參加. 樂團在這樣的氛圍下, 於 12 月加強團練. 就這樣, 一路翻翻滾滾的, 終於來到 12 月 22 日星期日的演出時間.

      一早, 我二姊就把她準備地差不多的花和花材搬到學校, 在舞台前開始布置. 我們則在測試現場電腦投影和音響效果, 接著才是彩排走一遍. 中午大家隨便吃八方雲集的水餃和鍋貼, 我又買一些綠茶紅茶請大家喝. 沒想到, 文莉和阿銘兒提早到, 文莉幫我帶一杯咖啡來; 夏琳還幫我買一杯綠茶. 幾位大學同學順便回學校懷舊, 林蓁帶一碗紅豆湯圓給我過冬至, 結果, 我終於喝到肚子好脹........

      永遠支持我的家人們都到了 ，大學同學來了 7 位 ，其中劉江華是從花蓮過來；小學同學從新竹來了兩位，政大 EMBA 的夥伴們來了 12 位， 我榮總和博愛的同事也都來共襄盛舉 ，連登山界的張老大都出現了 。 當然 ，還有許多當年國樂社的學弟妹們 ，趕回來見韶風的最後一面 ………

      好啦, 2:25 pm, 我先出來開場.

      簡單介紹一下今天音樂會的緣由, 接下來由成老師致贈木魚組給陽明的咸池國樂社,  然後播放由小毛錄製剪輯而成的 "韶風回顧展".

      接下來就是正式音樂會開始

1. 花梆子

      這首是閻紹一先生作曲, 由板胡主奏, 樂團伴奏, 揉合曲牌中的 <行旋> 和 <么二三> 而成的板胡協奏曲. 描述青衣花旦在台上的風光明媚, 以及台下的孤寂辛酸.

      我在三年前演出過一次, 老師覺得效果還不錯 (因為板胡的獨特音色, 以及樂曲本身極快的速度, 讓大家有興奮感), 所以又拿出來練. 我自己覺得表現地還可以, 依舊有些小出錯 (因為這回練這首曲子的次數屈指可數), 尤其在第三段進入散板時, 我突然瞄到節目單投影片上, 居然是跳到龜茲舞 (我猜是幫忙放投影片的人, 正在檢查後面的檔案才誤按了)!

      當時嚇了一跳, 結果連續拉錯三個音. 幸好那一段本來就是有點兒自由發揮的散板, 如果不熟悉的人, 應該是聽不出來有錯. 所以整體而言, 算是流暢飛快卻不紊亂.

2. 一路輕歌

      這首是陳中申先生作曲的雙笛協奏曲, 描述一對朋友相約登山踏青的心路歷程. 過程中, 時而相互問答, 時而彼此較勁; 而登山中的痛苦流汗, 及走在平緩處的輕鬆悠閒, 也各有呈現.

      我在高中時幫學長伴奏過這一首曲子, 之後就自己用 G 笛來吹, 這次決定拿出來表演. 正式看到譜的時候, 才發現居然有這麼多滑音和裝飾音要吹!? 我這大半年來練習的時間, 幾乎有一半是花在這首曲子上, 主要一開始是適應新的笛子, 接著才是把裡面該有的技巧練熟.

      正式表演時, 我為了不想擋到胡琴組, 往旁邊跨了一小步, 沒想到就離麥克風稍遠一點, 於是整場音量比俊浩還小的多. 而俊浩非常緊張, 他沒把握已經背好譜了 (我相信他一定背起來了), 於是硬要把譜架弄上台, 整場就幾乎一直盯著譜, 不敢看觀眾. 只有我事先提醒他要和我互看的地方 (樂曲中, 雙方互答的樂句), 他才稍微抬頭看我一下.

      但這首曲子最亂的地方卻是胡琴, 中間有一段漸慢忘了做, 最後一段描述飆速下山時, 比笛子還早了一小節衝出去; 這一衝, 直衝了將近二十小節才被老師拉住, 呵呵! 幸好最後一段本來就是幾個聲部在競速, 所以我猜觀眾可能沒聽出來!

3/4. 港劇天龍八部主題曲

      當年港劇在台灣風行一時, 後經台灣電視業界的抵制, 於是, "天龍八部" 成了最後一部正式在台播放的港劇. 但當年港劇的主題曲, 大部分是名作曲家顧家輝先生的作品, 每一首都膾炙人口, 好聽動人, 令許多人永生難忘. 我在大學時期便改編了天龍八部的兩首主題曲, "兩忘煙水裡" 和 "萬水千山縱橫", 給學弟妹們練. 當時因應大家的程度, 寫的比較簡單. 後來韶風曾經拿出來練, 我把高胡和二胡的部分加重難度, 並加了嗩吶. 這次更加了定音鼓, 讓曲子更完美.

       本來我是設計在這幾首合奏曲中我要休息, 以準備下半場的表演; 但小毛希望我跟她一起上高胡, 否則只有一把高胡, 聲部嫌弱了點. 這兩首曲子算是中規中矩地演完, 對於懷舊的人而言, 應該是個很好的回味.

5. 龜茲舞

      這是趙季平先生寫 "絲綢之路幻想曲" 的第五樂章, 以 ABA 的寫作方式, 描述西域風光的浪漫旖旎.

      原曲是 "管" 的協奏曲, 我把它改編成合奏曲, 用不同樂器輪番擔任主旋律. 這首曲子相當討喜, 一方面新疆風味的曲子自有它迷人處, 另一方面各樂器都有發揮, 所以三年前表演過一次後, 老師就指明說這首曲子要留下來, 當作經典之一. 如果不要管胡琴暴衝那 10小節, 柳琴莫名其妙自己轉調 (我後來戲稱學妹是從龜茲國走到樓蘭國了)，以及揚琴和笙小亂的四小節, 其實我們表現地還不錯啦, 呵呵!

      中場休息 10 分鐘, 讓觀眾繼續看我們回顧展中的照片集, 然後下半場開始.

6. 彝族舞曲

      這首是王惠然先生作曲的琵琶獨奏曲, 被列入琵琶經典的十大名曲之一. 描述雲南彝族山寨的迷人夜色, 以及人們歡樂舞蹈的場面.

      繼大四那一年在絲竹比賽裡用琵琶彈 "歡樂的晚會" 後, 我就沒在正式的場合彈過琵琶了. 這次為了演出, 采欣特地把她的琵琶借我彈 (我自己的紫檀木琵琶, 以前在學校被學弟妹摔過幾次, 音質變差).

      這首曲子對我而言, 有一些難度, 所以我把它改編了一下, 利用小樂團伴奏, 把琵琶很難的部分遮掩過去! 所以後來彈琵琶的郭老師還稱讚說 "我覺得效果很好耶!" 嘻嘻~

7. 喜看麥田千層浪

      這是王國潼作曲的南胡獨奏曲, 以 ABA 的作曲手法, 描述農家子弟在看到麥田豐收時的喜悅.

      在我大學的那個年代, 這首曲子相當流行. 沒想到時代改變了, 小毛, 怡姍和雪江竟然都沒練過? 不過, 這首曲子算簡單, 只有速度略快一點, 需要一點默契練整齊一點. 加上鈴惠的超強揚琴以及采欣的優美琵琶點綴, 老實說, 我覺得我們這首曲子表現的還算很不錯. 

8. 莫愁女幻想曲

      何占豪作曲的大型二胡協奏曲, 描述美少女, 莫愁, 在南京徐府當婢女. 徐公子看上莫愁, 欲納為妾, 但善妒的徐夫人不但不允, 還把莫愁關起來. 徐公子和莫愁在兩地相思之下, 不斷稱讚莫愁的眼睛很美很有靈性. 徐夫人一怒之下, 派人將莫愁的眼睛給挖掉了!

      悲痛萬分的莫愁, 想辦法逃出徐家, 卻終究躲不過徐夫人派人追捕, 最後投湖自盡. 據說南京的莫愁湖有一種盲眼魚, 無眼金線鱍, 就是莫愁變的.

      這首曲子的幾個快板部分, 我練了快三個月 (慢板部分, 因為以前用聽的就會拉, 所以反而不是問題); 而樂團也練了好幾個星期, 才終於有點兒樣子. 如果能再多練兩個禮拜, 應該可以更精緻更細膩一點. 但以我們樂團的程度, 可以練到如今的成果, 我覺得也該滿足了.

      我自己的部分, 我自認慢板的 "囚禁" 和 "剜眼" 那兩段處理的很不錯, 感動了好多個現場朋友; 快板部分, 幸好老師把速度收斂了一些, 所以我可以把每個音都拉到, 但還是偶爾會有幾個音沒按準, 一副鬼混過去的樣子!

      最後的安可曲, 我事先把歌劇魅影中的一首 "All I ask of you" 改編了演奏出來, 自認為效果還不算太差, 呵呵!

      最後換梆笛, 是因為高八度的音用南胡拉, 效果會很恐怖; 沒想到我這把 G 笛很久沒吹, 居然不大認識我! 我前一晚吹的時候, 總覺得怪怪的, 老師還懷疑地問我說 "你確定要換笛子嗎?" 所以早上我特別再拿出來吹了十幾分鐘, "跟他重新培養感情", 才終於有吹出聲音! (樂器真的要多多接觸, 培養感情呀!)

      由於年終了, 我準備的第二首安可曲, 是去年構思好的 "聖誕歌".

      我把三首常聽到的聖誕歌組合在一起, 為了避免太簡單太無聊, 又從 G 調轉 降B 調, 再轉 C 調, 最後轉回 G 調. 可惜我的相機沒電了, 幸好幫我錄影的小外甥已經發現可能快沒電, 所以用他的手機幫我錄下來. 但結果就是, 我的相機裡只有一分多鐘, 而他手機裡沒有開頭的 3 秒鐘, 各有所缺, 就互為彌補吧!

      音樂會在聖誕歌結束後, 媽媽上來獻花; 二姊為我和成老師各設計一束花, 並為每個團員準備了一朵玫瑰花, 以謝謝大家.

      意外的是 ，突然有個小蛋糕被傳上台 ，原來是小毛她們幾個夥伴要給我一份驚喜 ，先祝我生日快樂 ，呵呵 ！ 於是大家現場用 G  調演奏生日快樂歌 ，還錄製了一段影片送我 ！

      真是太驚喜 ，太別出心裁了 ！ 謝謝我親愛的夥伴們～

      最後在一團混亂的大合照中, 結束韶風國樂團最後一場演出, 算是燦爛下台一鞠躬~~

      等觀眾們都散了之後, 我們團員再來拍大合照 (今天忘了事先要先拍 "定裝照").

      晚上收拾好場地和樂器後, 我們到附近的蘇杭飯店慶功宴. 大家彼此嘲笑今天放炮的地方, 開心如何摧殘某一首曲子. 餐後, 終於要曲終人散, 大家彼此祝福, 彼此歡送. 韶風國樂團結束團練, 以後會不會再有合奏的機會, 就看有沒有新的契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