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昨天一樣，『凡派爾』充滿了令人心蕩神馳的魅力。

法蘭克又坐在昨天的位置上，籠罩在迷醉的氛圍中。

羅伯特笑著走過來：「昨天不是說再也不來了嗎？」

「人是會變的！」法蘭克笑著回答：「我想我對這裡的環境開始有了明確的概念。」

「是潔西卡的關係嗎？」

「可能吧，我不確定。」

「昨天帶著她上哪去？」

「她自己回家，我去找了飯店住。」

「是嗎？」羅伯特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他望向法蘭克身後，潔西卡正走過來。

「嗨！」

「妳來了！」羅伯特笑道：「有人等了妳很久喔！」

「少來！」潔西卡笑道。

「不打擾你們，我還要去忙呢！」羅伯特起身離去。

「昨天睡的好嗎？」潔西卡問。

「非常舒服。」

「我就說那間飯店不錯吧！」

法蘭克看著她，她今天穿著有點不一樣。

上半身只穿一件比基尼，白底藍條紋的配色看起來很清新。

下半身穿著一條牛仔褲，有著油漆和破洞的時髦設計，淺色顯眼的縫線將原本完美的身體曲線修飾得更加出色，裝飾用的皮帶鑲著鉚釘，增添了女人味。

雙手手腕各掛著一串鈴鐺，強烈的金屬色配上古老的氧化光澤，有種土耳其風味，一動立刻叮叮的發出脆耳的響聲。

輕飄細柔的直髪，髮尾輕捲到髮根，配合瀏海造型，做出自然不亂的效果。

夾翹的睫毛顯得濃密細長，加上睫毛膏的感覺更有光澤，眼線的前半段白色珠光似的描繪顯得更加明亮清澈，眼角用藍色勾勒，電力十足。

「妳要參加今天的比賽嗎？」法蘭克問，他記得今天有Party Queen的比賽。

「你怎麼知道？」潔西卡問。

「不然妳幹嘛打扮成這樣。」

「你知道規則嗎？」

「什麼規則？」

潔西卡解釋：「所有的參賽者表演結束之後，會在舞池當中接受票選，等一下在場每個人會拿到一朵玫瑰花，將自己的花投給自己喜歡的人，評分方式就是看誰的花多。」

「我懂了，我會投妳的。」

潔西卡對他笑了笑：「謝謝！」

燈光比剛才更暗，比賽要開始了。

羅伯特拿了幾瓶酒，走到舞池邊，將酒倒在舞池邊緣的凹槽，又拿了另外一瓶酒，在瓶口上點火，瓶子裡立刻充滿了藍色的火焰。

他將瓶身傾斜，火焰沿著瓶口向下滑落，順著舞池邊緣流動，整個舞池立刻被包圍在神秘的藍色火焰當中。

旁邊噴出了乾冰，煙霧的晃動使人影變得更加縹緲。

群眾開始尖叫，法蘭克也在一旁鼓掌叫好，所有的參賽者紛紛輪流進入舞池，開始賣弄渾身解數。

法蘭克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潔西卡身上，事實上不只他，幾乎有一半以上的焦點也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的節奏乍看之下似乎和音樂沒有配合，但卻又剛好順著節奏完成每個細節的動作。

事實上如果仔細看，她的舞步只有七種，不管音樂怎麼變，永遠都是這七種在輪流交替。

可是偏偏又說不出她的舞步之間有任何兩個動作是重複的。

這就好像水一樣，水流的變化更少，只有一種模式：往低處走。

不管是尼加拉瓜大瀑布或是水龍頭的涓涓細流，都不能違背這個規律。

但是你卻絕對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任何相同的水流，即便是同一條河流的水也絕對不會有完全相同走勢的地方。

鮮花從四面八方落下，迷離的閃光，朦朧的人影，動感的美。

音樂停止，掌聲響起，比賽結束。

法蘭克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回到座位上，羅伯特走過來坐在他對面。

「我必須承認，」法蘭克道：「如果是在前天，在辦公室裡面，我根本想不到我會來到這種地方。」

「人是會變的，」羅伯特笑道：「還有很多事情是你想不到的。」

他倒了杯酒，問法蘭克：「她怎樣？」

「誰？」

「你知道的。」

「你說潔西卡？」法蘭克將眼光轉向舞池，潔西卡正在吧台旁跟一群人聊天。

「她跳得不錯，看起來應該是第一名吧？」

「我不是問你這個，」羅伯特道：「我問你對她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我？沒有吧，我不知道。」

「少來！」

「拜託！她還是個學生。」

「那又怎樣？」

「太年輕了。」

羅伯特笑道：「難怪她說你古板！」

「能載我回家嗎？」潔西卡走到羅伯特面前問。

「我還沒下班，或許法蘭克願意。」羅伯特用眼神示意：「他有車。」

「真的嗎？」潔西卡轉向法蘭克。

「我想你應該不會推辭，對吧？」羅伯特瞪著他。

「嗯，好吧！」法蘭克將杯子裡的酒喝光，起身和潔西卡離去。

看著兩人的身影，羅伯特喃喃自語：「今晚是一個難忘的日子。」

※        ※        ※

「就是這裡，靠邊停！」

法蘭克將車停下來。

「你什麼時候回去？」潔西卡問。

「明天一早。」

「喔，這麼趕。」

「沒辦法，」法蘭克聳聳肩：「再不回去企畫案就趕不出來了，這次的案子非常重要，涉及到了……」

他突然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的嘴被堵住了，被潔西卡的嘴堵住。

潔西卡整個人跨過變速檔，坐在法蘭克腿上。

法蘭克將潔西卡推開，看著她的臉，豐滿的面頰，溫柔的雙眸，就像第一次在吧台見到的一樣，他能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

月光很亮。

潔西卡微微張口，雙唇隨著光照的角度不同閃耀著不同的顏色變化，可是値得注意的不是她的唇，是她的牙齒。

她的犬齒很長、很尖，整個人壓了上來，嘴靠近法蘭克的脖子。

法蘭克感到脖子一陣刺痛，開始掙扎大叫，但是沒有用。

潔西卡的手就像鐵箍一樣緊，法蘭克想不到她的力氣居然這麼大。

隨著血液流失，法蘭克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彷彿看到羅伯特的身影，靜靜站在路旁，彷彿很遠，又好像很近……

※        ※        ※

「你聽說了法蘭克的事嗎？」

「什麼？」

「他辭職了。」

「怎麼可能！」

「是真的！」

「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不知道。」

※        ※        ※

門鈴響了。

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找他，里昂有點奇怪。

「法蘭克！」他吃了一驚。

「嗨！」法蘭克露出了笑容，他的臉色十分蒼白。

「你還好吧？」里昂讓他進來：「你好像瘦了。」

「我最近常做運動。」

里昂問：「聽說你辭職了？」

「是啊！」

「你不是常說你想要穩定的工作嗎？」里昂拿了杯冰水給他。

「可是我已經無法繼續忍受組長的脾氣了。」法蘭克回答：「現在我有了另外穩定的工作。」

「你知道嗎，」里昂道：「你走了以後，組長的脾氣變的更火爆，因為人手越來越少了。」

「這就是我離開的理由。」

「現在偶爾我也想要離開，」里昂嘆了口氣：「或許你是對的，但是要找一份新工作還真不容易。」

「我覺得你應該出去散散心，」法蘭克遞給他一張名片。

『凡派爾』。

「我現在在這裡工作，」法蘭克笑道：「有空可以來找我，我請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