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么的最後七天08--小說 - 崇蘭雲鄉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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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么的最後七天08--小說

2020/09/17 12:41:08瀏覽1589｜回應2｜推薦79

八三么的最後七天08

作者︰季非

●前情摘要

1975年國府中央決定；全面裁撤多年來存在於軍中的"特約茶室"(別稱"八三么"」)。海軍陸戰隊林園師律定於10月10日(星期五)為正式解編日，為防患因重大決策可能引發的不安躁動狀況，指示四○五營派遣一個班的兵源支援安管，特令清水岩臨時看守所所長袁林中尉指揮；於解編日之前一週進駐一般稱之為「軍中樂園」的外部單位，藉以填補原僅一名憲兵守門；可能有安全性不足的顧慮。

袁林中尉進駐的第一夜，就發生一民人藉故討債而強闖園區，被袁林制伏後交給警方處理。四一六營第三連上兵魏英宗，得知失聯女友在特約茶室執業，不假離營欲尋舊情，半夜趕到林園的"八三么"不得其門而入......

08、

■1975年10月06日(星期日)，特約茶室(軍中樂園)裁撤計畫倒數計時第六天。

四一六營第三連的晚點名中，連長、副連長相繼訓話完畢後，連輔導長準備宣達上級最近指示的一份政戰宣導政令。

10月06日連集合場晚點名後，預官少尉輔導長張新亞在部隊集合場上說明上級近期重要宣導要點︰
「本軍設於林園清水岩的特約茶室將於10月10日(星期五)正式裁撤，以往軍中有大量大陸遷台的單身官兵，為安定軍心，也考量到必須穩定社會秩序之故，才有這個特殊單位的設置。現在大陸遷台單身官兵已大量退伍，階段任務需求已告一段落。此後我官兵應正心忍性，勿耽於逸樂私情，以任務為重，重新調整生活思維。」

張新亞宣讀完政令後，還有另一項官兵生活衛生需要進行輔導宣教，他從手掌裡拿出一枚方形小塑膠袋，撕開封口後抽出一支油膩的小東西。這個小東西對張新亞而言是個陌生的玩意兒，以往只在長輩悄悄話的口中聽到過它的名稱是"保險套"，或稱"衛生套"，也略知男人在做"那回事"的時候，是要套在自己的"小弟弟"上面，但此時抽出來放在手上他卻困惑了！這麼小一圈，要怎麼套在膨脹後的"小弟弟"頭上？

上級把這個東西附在公文裡，要求輔導長宣導"性的安全措施"，卻又沒有詳細說明要怎麼穿戴？他從無性經驗，大學時雖然交過女朋友，親蜜關係總是只到牽手或摟肩即止，兩性婚前"發乎情止乎禮"是這個時代長輩教誨所有年輕人的告誡，張新亞是個守規矩的年輕人，怎麼也沒想到服預官役還要面臨到；外行人要教導可能是內行人的情況！說不定隊伍裡的一些士兵都比他更有經驗？

張新亞此時有點後悔沒有事前去請教有經驗的人！但預官在部隊裡其實大都是比較孤獨的，那些志願役軍官認為你是菜鳥，士兵看你是官，所以兩頭都覺得有些距離。這玩意兒既然已經在部隊面前亮出來，就硬著頭皮演下去吧！他看著衛生套小小一圈，想當然爾是一定套不進粗脹起來的小頭上，那麼當然就必須先撐開這個環口才行？他把衛生套用兩手橫裡拉扯了幾下，隊伍裡有一陣鴉雀無聲的沉默，有些士兵帶著疑惑眼神看過來，另有些士兵已經在忍著笑意。

張新亞認為只拉扯環口，這麼小的袋子還癟成一堆，恐怕還是套不上去的？於是他扯住環口湊到嘴邊，鼓足一口氣向小袋子裡吹氣，隊伍裡開始冒出星星點點的噗哧聲，他仍專心吹氣，衛生套在他努力吹氣下鼓脹成一支挺直的氣球，正待用右手捏緊袋口，好套進左手拇指上，一個不慎氣球竟咻地一下子飛脫手，直衝到到集合場半空中，再軟癱地落下地來。集合場頓時爆出一陣狂笑聲！

有些士兵蹲在地上一面笑還一面跳著，有個士兵大聲說︰
「輔吔，你的小鳥飛--飛--飛起來了！」隊伍裡又響起一陣爆笑。
張新亞羞紅臉楞著，一時不知該怎麼是好！第一排站在排長後面的谷懷萱士官長走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輔吔，讓我來教他們好嗎？」張新亞點點頭，尷尬地對部隊說︰「現在改由谷士官長來做說明。」

谷懷萱站到集合場中間，轉頭對著第一排隊伍裡的一個士兵說︰
「烏馬，去把你的那隻屌拿過來。」
「報告士官長，是Umau，不是烏馬。我......我的屌還沒有長大，不能給人看呢！」「去去去！誰要看你的小鳥？無毛？好吧就無毛，我說無毛啊！我是說把你雕刻的那隻木頭屌拿來。」
伍茂是原住民青年，回應"是"後，隨即轉身跑回寢室，把他自己雕刻的一具木製陽具揣在手上，回到集合場交給士官長。

谷懷萱把木雕假屌用左手舉高說︰「這個是什麼，都知道吧？」
「這是無毛的屌！」隊伍裡齊聲應和。
「我現在就用無毛的屌來示範，怎麼把保險套給裝上去。」

谷懷萱撿起掉在地上的那隻飛套，拇指食指輕扣在屌頭上，在頭上抹勻貼實後，再慢慢往下撥動，彈性環扣就輕鬆地套到底部。張新亞歪頭專心看谷懷萱的動作，心想這麼簡單一個動作，虧我已經讀完大學，卻這時才看懂是怎麼回事！

第一排士兵魏英宗精神渙散，心不在焉地站在隊伍中，全連弟兄因輔吔的秀逗動作笑翻了，他仍面無表情地呆站著。這個星期日他像遊魂般在高雄市區漫無目的瞎逛，下午逛到愛河在岸邊坐了一下午，這是以前他和阿桂相戀時並肩坐過的地方。這時他滿腦子裡仍是阿桂的身影，已經三個多月全無阿桂的消息，他也因此渾渾噩噩過了三個多月。

半年前他還在屏東潮州營區服役，接到阿桂一封信後他的世界就從此昏暗下去。
阿桂在信中寫道︰
「阿宗︰要給你說對不起！苦心的人哭了很久，決定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阿爸欠別人很多錢，流氓來去很多次討債，把阿爸打傷，家裡門窗都被打破了，我們都沒有辦法給他還錢。阿母只好找我想辦法，阿母說她去賣菜賣十年；不吃不喝也賺不到那麼多錢，兩個弟弟還小也沒有辦法相助，只有我可以救這個家，也就是說我要去出賣我的身體，才可以很快賺到錢。

村裡順哥說他有頭路可以給我介紹去做，有先借給阿爸三十萬元，還說他們會對我很好，只要我有去那裡，阿爸欠的債很快就可以解決。我千萬都不願意去做那種工作，無奈命運作弄！我也很想念你，可是做了那種事，以後就沒有情面可以見你了。阿宗，要請你原諒！我真的是不得已的，只有我可以救這個家，我就不得已去做了！忘記我吧！從此以後阿桂就是不一樣的女人，不能再做你的女人了！你要好好保重，一定要忘記我！阿桂泣書。」

魏英宗第二天就趕回虎尾，和阿桂父母大吵一場，但阿桂父母仍拒絕告訴他阿桂去了哪裡？

車站 (台語歌)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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