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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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08/10 11:53:14瀏覽1358｜回應6｜推薦75 | |
鐵刺網裡的咒怨23 眷村西南角那處公廁自小蓮事件後，夜裡就甚少有人在使用，鄒媽媽的命案又發生在那裡，公廁週圍拉起隔離帶後就沒有拆下來，形同廢屋。西村將近二百戶都在使用這處西北角的公廁，加以附近有些農戶也常就近借用，這處公廁後的蓄糞池很快就暴漲出來，糞水在公廁後又形成一方糞塘，蛆蟲萬頭鑽動，臭氣四溢。村裡辦公費告罄，一時間無錢可請水肥車來處理，就只能任其臭氣四溢。 公廁離眷村西北角最邊緣還有一片空地，這裡有一座竹子搭架的瓜棚，是第二排最後一家林姜根搭建的。林姜根是我村二戶本省籍的眷戶之一，那另外一戶娶的是廣東女人，夫妻倆都已完全內地化，說話一口四川腔，村裡人早已忘了他們是本省籍。林姜根娶的是本省女人，夫妻倆說國語仍有著濃重閩南腔，和村裡以及農村的人都少有來往，但賺外快很有一套。林姜根在墳場邊用竹籬圍出一小塊地養蝸牛，他老婆就在台糖甘蔗園旁的邊坡種蔬菜，眷村西北角這座瓜棚同時栽種絲瓜和南瓜，已到年底，絲瓜剛收成完，南瓜也長大了。 美國兵惹事就發生在瓜棚這裡，隔著30多公尺遠就是熱門音樂喧天的美式吧台街區，瓜棚這裡則是沉靜陰暗的地方，不遠處公廁臭氣撲鼻而來，通常美軍從敬軍路那頭要走到吧台街區，經過這裡都不免掩鼻而過，更不會想要靠近此處。那晚隔著一條水溝的農家，有位年輕女孩跨過水溝來借用這處公廁，剛走出公廁就被一個醉醺醺的美國陸軍士兵堵住，只大叫兩聲已被美國兵掩住嘴，往瓜棚陰暗處拖拽，幸好農戶的兩個年輕男孩聽到趕來，且追且打跑到敬軍路上，家住路邊的王家大兒子山林在門口問是甚麼事？農村男孩說︰「米國兵要強姦查某啦！」山林立刻加入追打，直打到我村大門口外的甘蔗田邊。 在老簡的理髮店裡，農村的村里長都來了，還帶著那位驚魂甫定的女孩，我爸和他們交談後搞清楚事由，問女孩狀況發生時有沒有其他人看到，女孩說林姜根的老婆當時正坐在她家側門口撿地瓜葉，應該有看到，我爸後來去問林姜根的老婆，她推說眼睛不好甚麼都沒看到。 我村公共場所的聖誕節樹和燈飾；會一直保留到來年的元宵節後才拆除。小孩在聖誕夜提出去的燈籠，也會繼續保存到元旦、春節以及元宵節晚上提出來熱鬧一陣。元旦前一晚，村童們照例也會群聚後繞著村裡外圈逛，只差不再如聖誕夜時的"報平安"。這晚村童們分散成幾批，先從大門口走到幹道末端再轉巷道繞行，但第一批兒童們走到路底的幼兒園門口就頓住了。一群小孩裡有人說︰「好可怕！樹上是甚麼？」大家都抬頭往幼兒園裡門口邊的大樹上看，然後就有哭有叫地四散奔逃，大樹叢裡有個蹲著的黑影，黑影下的樹幹上掛著一支紅燈籠，黑影的頭部包著一堆紅布，還發出怪異的叫聲。有個比較膽大點的小孩拿出一支彈弓，包著一粒小石塊就朝黑影狠狠射過去！ 黑影啊一聲從樹叢裡掉下來，接著就是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那是也是一個小孩，他從樹叢裡落下時，下面就是幼兒園的鐵柵門，鐵柵門上端是一整排有如箭簇的尖刺，以山字形排列在頂端。金屬尖端立刻刺穿了小孩的身體，他是俯身跌下，在左側的肩、胸、肋和大腿上各有一支尖刺穿過了他的身體，尖刺上端血淋淋，男孩的右手緊抓住頭前另一支鐵槓，才使得身子沒有繼續下墜撕裂。附近有兩個男人急忙衝過去用雙手撐住男童右側，男童慘叫沒多久就沒力氣叫了，轉成了低沉帶喘的嘶嘶聲，大家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大人輪流撐住懸空的男童，然後急急走告村長。 我爸趕到時也有點傻眼了！傷童懸著不能移動，這情況需要鐵工工具才能處理，村裡要找木工工具不難，可是會做鐵工的，都是在機場裡工作，沒人會專備鐵工工具放在家裡。懸著的男孩是安樂巷曾家的二娃，比我大兩歲。曾二娃頭上蒙著的紅紗巾，剛被一位長輩扯下來，曾媽媽就趕到了，一會抬手去摸曾二娃，一會又軟腳坐在地上哭得呼天搶地，大叫︰「是哪個殺千刀的把你弄成了這個樣子？」旁邊這位長輩把紅紗巾交給曾媽媽，提醒她︰ 人群最後面終於有人回應︰「等一下，我去拿。」 陸軍老兵一手拿著一支噴燈，另一手拽著一把鋁梯，那是村裡地一次看到鋁梯的出現。旁邊有人自動讓開後，老漢很熟練地站上鋁梯，然後說︰「把小孩穩住，我要燒斷鐵條，點火時把眼睛瞇起，當心不要閃壞了眼睛。」 我爸又忙到夜半，上身汗衫濕透，渾然不覺冬寒，他裁開一張油紙，用油漆在油紙上寫下一筆楷書「鐵欄杆已肇事，危險！請勿靠近！」這張告示準備趁夜就貼到幼兒園門口鐵欄杆旁，我幫他拿著膠水看他貼上去。站在他汗涔涔的背後感到有點淒然！好好一個家為何要鬧到兩地分居？動盪時期這個村長也讓他做得焦頭爛額！如果我媽在家，她會立刻先向基地高勤官求援，機場裡有得是各種人才和機具，燒開鐵條的工和救人的車都會同時盡快趕到，我爸遭遇亂局就會慌了手腳，他其實就是最需要一位像我媽這樣精明的女人隨時在旁點提他。 過幾天後，美國兵被打的事有了結果，基地監察官和管區警員來我家問案時，我爸約請農村的村里長帶了受騷擾的女孩來我家，把事情說明白，監察官一聽也很氣憤，認同我爸的做法，美軍如果不處分那個爛兵，我們也絕不交人。而後傳來的消息，美軍自知理虧，這事就擱下不提了，為了避免他們的士兵再被打，規定以後美國兵都不准踏進眷村，農村除了敬軍路以外也不准進入，這倒反而一舉解決了以往美國兵不時闖入民舍騷擾的問題。市區各地都曾聽說有婦女被性侵的事發生，我村和鄰居農村距美軍營房最近，爾後多年來卻相安無事，是那支扁擔打下去的意外收穫。 林姜根搭建的那片瓜棚緊鄰公廁，入夜一片漆黑，容易藏汙納垢，在附近眷戶一致強烈要求下拆除。接下來的二十多天，村裡還算平靜，沒有再出甚麼意外事故，村裡人也沒注意到為何眷村的安樂巷老是在出事？農村那邊的看法卻不以為然，他們認定小蓮咒怨還未了，否則就不會有這些紛至沓來的事故，幾乎每天都有人在張鬍子家牆外燒香，農村扶風巷直通這邊的安樂巷，安樂巷這裡入夜後仍是靜悄悄地一片暗黑，農村的扶風巷入夜後卻是一片明亮，元旦假結束後，扶風巷兩側人家就忽然掛起了長長兩列的黃燈籠，農村人的說法這可以擋煞，不過正因為入夜後仍然明亮，扶風巷的農民也興起如眷村般的"擺龍門陣"，晚餐後三三兩兩常聚在門口聊天。 也不知農村那邊是否因為祭祀和懸燈產生的效果，農村平靜了下來。但20多天後眷村又出事了，而且似乎比以往的意外事件更大條，還攪得整條安樂巷人仰馬翻！這時正巧我媽放假回家，代我爸處理現場，指揮若定有條不紊，也因此眷村裡的人決定，改天要請幾位鄉親北上；即使上架也要把我媽給抬回村裡來。 未完待續～ 鐵刺網裡的咒怨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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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