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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謀殺案的第一夜］（２）

齊先生一如往常，安靜的吃著餐點，除了偶爾附和妻子幾句外，別無他話。琳曦很難把這名個性模糊的人與謀殺聯想在一起。

不過在推理小說中，兇手往往是最不可能的角色。

畢竟齊先生是有動機的，如果齊珊告知他嘉理打算解除婚約，為了家裡的債務，說不定他會放手一搏，狠下心殺害未來的女婿……

席上唯一稍嫌話多的是齊夫人，不時會嘆口氣，感慨一聲：

“唉，我無緣的女婿……”

就算如此，但琳曦卻注意到一項事實──到目前為止，她沒見過齊夫人掉過一滴眼淚。嘉理的死對她有所影響嗎？答案是肯定的，但非情感上, 而是現實層面──齊家的債務與上流社會的聯結，除此之外, 這對準岳母女婿的感情並不親密，事實上琳曦還數度瞥見嘉理對她嫌惡的目光。

如果齊夫人涉案，動機應該跟丈夫一樣，可是琳曦實在很難把她與謀殺聯想在一塊兒。

琳曦轉到齊玲身上──她正把努力解決眼前一盤沒幾個人夾的無錫醬排骨。

嘉理的死亡並沒影響到齊玲的食慾，而且臉上也無傷感的跡象。

嚴格說來，身為齊家女兒，齊玲也有動機謀殺嘉理的，但如果要在座上諸位親友中選出一個最不可能動手的，琳曦會把票投給她。

認識幾天，齊玲已用行動證實她人生的最大目的就是吃，至於其它的事物則是次要的。

除非她是個極佳演員，否則琳曦實在無法想像她是兇手。

今天琳曦躊躇是否該提出提早結束假期的要求，公館正處於喪期，她又是外人，待在此地並不適宜。晚餐結束後，琳曦喚住剛要離開的楚楚，告訴她這件事。

“妳要離開儒億館？”楚楚驚訝的望著她。

“是啊，現在公館處在非常時期，我並非韓家成員，也幫不上忙，留在這邊似乎有點尷尬。”

“妳想多啦！今天是我邀妳來的，妳儘可以住下去。再說， 我也不確定妳能不能離開诶？”

“什麼意思？”

楚楚凝視著她：“琳曦，妳有沒有想過，在警方眼中, 妳可能也是謀殺嫌疑犯之一？”

 “我！”琳曦瞠大雙眼。“嫌疑犯？怎麼說？”

 “我讀過推理小說，也演過偵探劇，對警方的辦案方式算有點了解。嘉理被殺，昨晚又沒外人進入主宅，除了八名親友外，妳想警方認為犯人是誰呢？”

“怎麼可能？”琳曦惶恐的互絞雙手。“我跟嘉理認識才幾天？他的死對我也沒好處，為何會被認為是嫌疑犯？”

“這就是清白者的無奈了！警方憑證據辦案，只要涉及謀殺, 跟死者相關的人都會被懷疑，昨天我還被警方兩度訊問呢！他們幾乎把我看成犯人！”楚楚憤憤不平的說著。

琳曦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繼續打擾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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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咱們是朋友，而且我也要有個同盟陪我對抗齊大媽那個勢利眼！這樣吧，明天咱們再問問那名胖警官，看看妳是否能離開公館，再做決定吧。”

“也好。”

楚楚偕同琳曦離開餐廳。當她們走到門廳時，卻看到齊夫人氣喘噓噓的跑上樓梯。兩人便停在角落暗處。

“等等！秦南！”

秦南在大理石梯的轉角平台停住。“有事嗎？”

“我是要來向你恭喜！”

“恭喜？”秦南疑惑的望著滿臉陪笑的齊太太。

“是啊！恭喜你成為韓家的新主人！”

秦南盯著齊夫人幾秒，才面無表情的回答：“謝謝。”

“另外我要為過去的無禮向你道歉，希望你不會計較以前我說過那些…比較傷人的話……”

“我幾乎忘記那些事了。”

“我就知道你大人有大量！其實我早已看出你這年輕人有資質，有潛力，一定會有所成就的！看！你現在不就成了儒億館的主人了嗎？”

“是嗎？問題這不是我努力掙來, 而是命運推到我身上的。”秦南冷笑道。

‘這代表你上天眷顧啊！一定是生對星宿了！”齊夫人滿臉諂媚的笑：“如今嘉理遭受不幸，齊珊整天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連我這個做媽的都拿她沒辦法。我想你跟齊珊以前也蠻好的，有空的話 , 可以去安慰她啊！看看能不能讓她好過一些。”

秦南瞇著那對深邃的眼眸俯視著齊夫人，她的目的已昭然若揭了。“抱歉，最近我忙著籌備大哥葬禮，恐怕沒時間看她。再說，現在齊珊恢復單身，以她的條件，相信很多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兒一定會願意遞補大哥的位置的，像我這種小三生的雜種，可能不適合吧。失陪了。’

秦南點一下頭，便上樓去了，留下齊夫人愣在原地，然後悻悻然拖著沉重的腳步跟著上去。看到這尷尬的一幕，樓下的楚楚不禁失聲笑了：

“琳曦，妳現在知道熱臉貼冷屁股是什麼樣子了吧？”

“為何齊夫人要這麼做？”

“妳有所不知, 齊珊上一任男友是秦南。”

楚楚等著看琳曦吃驚的反應，卻發現她一臉平靜。“怎麼？妳不覺得訝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