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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午夜的驚人發現］（２）

“不管怎樣，嘉理是相信的，為了未雨綢繆，他召來律師，立下遺囑：如果去世時已婚，由妻子、兒女繼承不動產與一半動產，秦南跟楚楚平分剩餘的一半動產；如果未婚，那由秦南繼續不動產，他跟楚楚平分不動產。’

“嘉理跟秦南不是關係冷淡？為何還要分給他這麼多財產？”

“原因蠻複雜的。嘉理說，當初他母親願意讓秦南認祖歸宗的條件是：家產只能由長子繼承。韓伯父為了彌補這項缺憾，生前給了秦南母子不少錢──聽說有上億。另外也囑咐嘉理，一定要把弟弟列為他死後財產受益人之一。嘉理是個守信用的人，儘管跟秦南感情不親密，仍然遵守對父親的承諾，把他寫進遺囑了。”

“楚楚呢？她只是表姐，也能平分遺產啊？”

“韓家從俄羅斯夫人生下兩個女兒後，接下來兩代都單傳──直到嘉理父親在外面生下秦南。由於家族人少，又時常往來，關係一向親密。韓伯父很疼愛楚楚, 把她視為女兒，想分家產給她，但他已答應妻子韓家財產只能給嘉理，而且──’齊珊躊躇的停頓下來。

“而且什麼？”

“楚楚喜歡名牌，生活奢侈，另外她又愛豪賭，韓伯父也知道這些事，心想假如直接把家產分給她，恐怕很就被揮霍光，所以他做了個折衷──讓嘉理也把她列為財產受益人，生前則適時給與金錢協助。因此等楚楚拿到財產時，恐怕已是老婦人，想浪費也沒那個心力了。再說，嘉理是表弟，恐怕會活得比她久呢！’

。

“嘉理真是責任重大啊！”燕武彎出那抹嘲諷的微笑。“要幫這麼多人保管遺產！ 不過這就是妳提到另一個方法嗎？結婚、離婚本來就可以拿到錢，妳不說我也知道。”

“當然不只如此，”齊珊繼續講下去。“兩個月後，嘉理告訴我，他又加上另一項條款：如果婚前嘉理去世, 他會留給未婚妻一億元──”

“一億！”燕武吹了聲口哨。“韓家到底是多有錢？連未進門的老婆都能給這麼多數目！嘉理真大方！這樣一來，妳家的債務不但解決，而且還剩八千萬呢！’

燕武的聲調似乎有種隱約的興奮感。

“不過條件是訂婚期間必須超過一年。”

“你們去年七月一日訂婚，上禮拜就滿週年了嘛！話說回來，嘉理身體一向很健朗，我認識他十幾年，也沒見到他生病過，這遺囑形同廢紙，根本沒用嘛！’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也料不到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啊！”

“妳就如此樂觀？抱著這種虛無飄渺的希望？咦…’燕武忽然頓了下來，他彷彿在黑夜瞄見火花一樣，兩眼盯著前方，動也不動。“妳說的沒錯，或許會發生某些意外……”

 “什麼意思？”

“譬如…意外死亡啊……”燕武的嘴唇彎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齊珊的語氣突然警覺起來。“你…你該不會是要謀殺嘉理吧？”

“我可沒這麼說，妳別亂猜測。”但燕武仍若有所思的盯著水池。

“你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就算我不愛嘉理，也不願他受到傷害。嘉理是個好人， 值得一個比我更好的女人來愛護他的。”

“真偉大的情操！不過謀殺的確是個解決之道，現在的情形況就像個死結，只要嘉理一死，一切的盤根錯節就迎刃而解了。”

“這種事不能拿來開玩笑，要是你敢逆天而行，一定會沒命的！”

“我只是設想這種可能性嘛！又沒真的要做，幹嘛大驚小怪？不過一億的數字實在太驚人了！”燕武的眼裡閃爍著一股異樣的光芒。

“你似乎對這這筆遺贈很感興趣呢！”

“什麼話？”

“我不是不曉得你最近投資失利, 賠上不少積蓄喔！”

“投資本來就有賺有賠, 有什麼好奇怪的？”燕武明顯想轉移話題。“話說回來，儒億館內可有不少人希望嘉理早死啊！”

“誰？”

“譬如說秦南，嘉理一直不喜歡這個異母弟弟，認為他們母子倆搶走父親。雖然他讓秦南管理韓家在上海與香港的產業，但態度總高高在上，彷彿是施捨給他的恩惠似的，難道妳沒看出這一點？”

齊珊默默不語，琳曦注意到她承認的方式就是不說話。

“兩兄弟的感情不深，嘉理常有意無意羞辱或諷刺弟弟，我敢說秦南內心早累積不少怨恨，說不定希望哥哥早死, 這樣他就能成為韓氏家族的主人了。

另外，楚楚也可能希望嘉理死，我早就耳聞她喜歡賭博，欠了不少債，常向表弟討錢。楚楚也是遺產受益人，假如嘉理去世，以韓家的財務規模推論，她繼承個幾億元跑不掉。

此外，妳母親也可能希望嘉理死。”

“胡說！我媽一直在努力促成嘉理跟我早日結婚，怎麼可能要未來的女婿死？’

“假如嘉理打定主意婚後不願幫齊家解決債務，那他的死亡不也是解決之道之一嗎？”

“好啦！”齊珊掩住雙耳。“不要再提死亡的事情啦！我不想聽！一個好好的約會都被你破壞了！”

“抱歉！小可愛，我都沒顧慮到妳的感受。可是……”燕武停頓下來。

“可是什麼？”

“就如剛剛說的──這種情況一定要做個了斷！”

是啊，這種情形一定要做個了斷──當琳曦悄悄離開東面院子時，心裡這樣喃喃自語著。

但看齊珊那張古典娟麗的面孔，一般會以為她是個對感情保守認真的女子，哪知竟跟公館三名年輕男子先後有過感情，其中兩個還是現在進行式！

琳曦忖著，如果這種情況不做個了結，恐怕未來會日愈複雜。

原本度假是要抒解身心的，怎麼老天爺安排我知道這麼多內情？

看來待在公館的期間，我想輕鬆都不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