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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友
2018/09/21 02:57:37瀏覽1114|回應1|推薦19














訪友



大學同學建成邀我一起到苗栗,要探望因為脊椎骨刺等原因導致行動有點不便的慶雄,然後到台北拜訪已經時常依靠輪椅的瀛生,如果仍有時間,也去探視已經半身不遂的陳健。接著他在九月三日傳簡訊來說,他後天要到上海出差,下星期二又要到胡志明市四天後,才會回到台北,所以去看慶雄和瀛生,就是九月十五以後的事了。我說我在九月二十五日清晨搭機返美,週末又要陪阿秋去上中文課,其他時間都可以。他回覆說,他會安排在九月二十五日以前。

九月十七日,建成傳簡訊問我這個星期哪天有空去看慶雄?我說明天如何?我告訴建成說,需辦、能辦的事,我想在我返美前儘早辦,因為怕幾件事撞在同一天,就會有遺憾,例如說,我的堂哥從美國回來,要跟我見面,我擔心會跟去探望同學的日期衝撞在一起,所以我希望能夠現在辦的,就現在趕快辦。他說他先聯絡慶雄,看他明天是否有空再回答我。他一直聯絡不到慶雄,到了晚上將近九點鐘,他說不然明天再試著聯絡看看。

九月十八日,建成終於聯絡上慶雄了,說好了第二天要去看他。那天下午,耀榮堂哥和他第二的小孩Daniel來訪,談談過去,說說未來,非常愉快,時間一下就過去了。他返台的時間不多,要辦的事和要見的人很多,也是匆匆忙忙的。送他們到大昌路口搭客運車回楊梅後,回到家,我跟建成商量後,決定次日早晨他從台北搭自強號115列車南下,我則在中壢搭同一班車到苗栗。傍晚,等下班人潮散了後,阿秋騎機車帶我到中壢火車站預購次日自強號的車票。

九月十九日早晨,阿秋和我在月臺候車的時候,建成傳來簡訊說,車子已到了桃園,很快就會到中壢。阿秋和我上了自強號,我簡訊回覆他說,我們在第三車廂。不久,建成就從第八車廂走到我們這兒。在我旁邊隔著走道的座位正好沒有乘客,所以他坐了下來,和我隨意的聊著。上次與同學們的餐敘,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延伸閱讀:「歡聚2018-02-26」)。因為我旅居國外多年,與大學同學失聯很久,對同學們的事業、家庭等等,所知不多,但是年歲越長,同學們之間便越親切,越多情,越珍惜能夠成為同學的情緣。經過了人生的洗禮,我們更了解真情的難得,財富和權勢真的是過眼煙雲。


阿秋在瀛生的木工藝展示工作室。


桌、椅和擺在桌上的物品皆是藝術品。

自從許多同學從工作崗位退休下來後,同學們歡聚一起的時候更多了。我所知道的就有僑生同學郭錫明從馬來西亞攜眷來台和一段時日後容奏富也從僑居地攜眷來台的餐聚,在台同學後來又組團到澎湖暢遊、有花東之行、墾丁和高雄的數日之旅、還有返回母校及蕙蓀林場、麥寮六輕與鹿港的中部懷舊,前些日子更有泰國數日遊,接著今年的十二月又將有越南中部峴港和其他名勝古跡的巡禮。

大學畢業後,同學們各奔前程,有鑽研學術當教授的,有從商當老闆的,有在大公司當副總和老總的,有在國營事業當處長的,有在國外紮根的(就是沒有在國內當官、當議員、搞政治的),在這樣形形色色,各行各業中,同學們能保有如此強大的凝聚力,真的要歸公於幾位熱情、熱忱,時常領頭聯繫和規劃活動的同學們,而建成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台灣有公司,美國有辦公室,時常風塵僕僕的跑上海和深圳,近一兩年來又開始跑越南胡志明市。在忙於自己的事業之餘,他會想起其他同學;不僅僅是「想」而已,更是會起而行,用行動跟同學們互動。

這次他邀我去探視同學,就是因為覺得行動有點不便的同學,若有人去看看他們,除了關懷之外,也希望能讓他們的生活有些變化,有點色彩。

我們在十點三十九分抵達苗栗。大學時代,有一年苗栗有大拜拜的活動,慶雄邀請了我們班上的同學們,到他家來作客,那個記憶猶新,卻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大學時代,他是我們班上英語最好的幾個人之一,每有美籍教授來訪,他是少數一兩個敢直接用英語發問及跟他們對話的同學,而且他頭腦反應靈敏,辯才無礙,曾是我們辯論賽的主辯。因為他跟我同是客家人,大學二年級以後,在校外租房我們又是住在同一棟樓,而且是同一層樓,所以我們的感情是相當好的,所不同的是,他一直是個認真好學的好學生,而我卻是個音樂、文學,風花雪月,時常翹課,直到大三以後才開始比較認真的學生,借他的筆記本是常有的事。

建成和我及阿秋步出車站,看到慶雄手上有根枴杖,站在一棟建築前等候我們,那個畫面讓我看了感到有些難過。我們快步迎上前去。建成對慶雄說,我要跟你擁抱一下,於是就跟他環抱起來。我右手環抱著他的右肩。我看他的神情是有點寞落的,是有些無奈的,那裡像是能說會道的,曾經的他呢?就是因為這樣的對比和反差,讓我感到格外的不捨。


慶雄在苗栗火車站外迎接我們。

慶雄的太太將汽車開到路邊,我們上了車,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館。慶雄跟老闆娘用客家話交談,顯然是熟人。他和嫂子問我們想吃什麼?有沒有什麼菜吃了會過敏或是忌諱不吃的?建成和我異口同聲的說,越簡單越好,我們不是來吃的,我們是來跟老同學聚聚的。不過,慶雄夫妻還是點了豐盛的,有客家風味的菜餚讓我們品嘗。


慶雄夫婦和建成及我。

飯後,嫂子開車帶我們到他們的住宅小坐。這就是當年我們來吃拜拜的房子嗎?慶雄說是。但我已經認不得了,也許是重新修建過了。

慶雄和我們話舊。嫂子忙進忙出,為我們泡茶,端出水果,又讓我們嘗嘗小月餅。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因為我們要搭下午一點四十分左右的高鐵,到台北探望瀛生,雖然我們的談話意猶未盡,建成對我說:「如果你想趕上一點多的高鐵,我們現在就得走了。」

我們匆匆地告別,大嫂開車送我們到高鐵站,我們堅請行動不便的慶雄留步,不要跟我們一起到高鐵站。在往高鐵站的路上,我跟初次見面的大嫂談到我們大學時代,慶雄跟我們的種種往事。研究所畢業後在台北任教的嫂子,談到在慶雄退休後,搬回苗栗居住,剛開始時的不太習慣,到現在也慢慢適應了。

在苗栗高鐵站跟大嫂揮別後,我們要買一點四、五十分的車票,才發現已經沒有座位了,甚至連商務艙都沒有座位了,在無奈之下,我們只好購買自由座車廂的票。我們在入口的柵門驗票之後,進入裡面要往月臺的方向走去。我沒想到苗栗的高鐵站那麼新穎高大和漂亮。我對阿秋說,妳站在那邊,我為妳照一張相。我右手往褲子的後口袋要取出手機,沒想到一摸,是空的。糟了,手機大概遺留在慶雄家了。怎麼辦?建成趕緊拿出手機要跟慶雄聯繫。等電話打通了,大嫂問是否寄回我家?然而如果沒有手機在身邊,就好像是與世隔絕了,啥事也辦不了。所以只能請大嫂再跑一趟,送手機過來了,這讓我非常不好意思,也非常過意不去。當然這樣一耽擱,一點多的高鐵就趕不上了,只能等那班將近三點鐘的車了。


在苗栗高鐵站。


阿秋在苗栗高鐵站。


阿秋在苗栗高鐵站。


阿秋在苗栗高鐵站。

瀛生打電話過來,建成說我們會晚一個鐘頭到達台北,並且告訴了他原因。和建成閒話,時間不覺間就過去了。高鐵準時到達,我們上了自由座的第十車廂,幸運的是,我們三人都有座位。

到達台北車站下車,人潮洶湧,我毫無方向感,出口又那麼多,我是完全迷惑的。當時建成邀我北上探視瀛生時,我就一口答應,並告訴他唯一的條件是,到了台北,他要負責帶我去瀛生家,不可丟包。事實上,建成的家就在車站附近。他要帶我們先到他家拿手機充電器(因為他的手機沒電了),再去瀛生家。他帶著阿秋和我在車站裡東轉西折的走著,走過地下街(?)的出口(反正我也是糊裡糊塗的,搞不清楚狀況),出了車站後,走沒幾步路就進入了電梯大樓,到了他那九十幾坪的漂亮大房子。

拿了充電器,建成帶我們去搭捷運到新店,再搭計程車到瀛生居住的社區。三圓羅馬(?)是個很龐大的住宅社區。建成說已有二、三十年的歷史了,但我覺得建築維護得相當好,一點也看不出有二、三十年的歷史。建成常來看瀛生,在這裡可說是熟門熟路。

在這個社區裡,瀛生有兩棟房子,一棟是用來居住,另一棟是他的木材工藝展示與工作室。建成電話跟瀛生聯絡後,知道他在工作室,於是帶我們搭電梯上樓,要去工作室。


阿秋在瀛生的作品前。

來開門的是瀛生的女婿,裡面除了瀛生之外,還有木材工藝的年輕藝術家李先生。瀛生站起來笑著歡迎我們,我看他比以前瘦了不少,背也有些直不起來的感覺。我上前跟他擁抱。他說,你想不到我會變得那麼瘦小吧?聽到他的話,我突然心中有些難過起來,因為大學時代,他跟我同個寢室,是睡上、下鋪(我是下鋪)的室友,都是班上屬於年紀較小的同學,而他的字寫得非常漂亮,系裡若有活動,需要張貼標語,時常是我構思一些詩情畫意的文字,他則負責寫毛筆字。在他拿國科會的獎學金到美國唸博士學位的時候,我早已在美國上班,那段時日,我們常聯繫,因為留學生的壓力和苦悶,我都懂。那些青春歲月彷彿還是在昨日,何以轉瞬間就成了今日的模樣?

瀛生的女婿為我們端出了一盤芒果,年輕的藝術家李先生為我們不斷的泡不同種類的精品茶水讓我們品嘗。常來的建成為我介紹一些瀛生的創作及收藏品。瀛生跟我話古說今,非常歡喜。老同學,老室友,情份自是不同。







不久,跟瀛生熟識,販賣古董工藝品與茶葉的朋友侯小姐,帶著她的朋友許小姐來訪。因為是熟朋友,建成跟她輕鬆說笑,大方開朗的侯小姐笑著讓我們欣賞她帶過來的工藝品,兩個水牛的小木彫。她說王博士屬牛,所以特別喜歡與牛有關的藝術品。我說,不但瀛生屬牛,建成和我也都屬牛呀!談話輕鬆熱絡,笑聲不斷。許小姐大概是初次到此,則顯得比較拘謹。


建成和瀛生與侯、許兩位小姐談笑風生。


建成手上的木彫螃蟹栩栩如生。


木彫螃蟹。

因為瀛生需坐輪椅,在出去吃晚飯前,侯小姐和建成帶著我們到瀛生的住宅,參觀他在那兒的其他木工藝創作與收藏品。進入客廳時,看到瀛生97歲的媽媽,坐在椅子上,滿頭銀髮,神態安詳而顯得雍容華貴。一位年輕的女性外勞正在耐心的,一匙一匙的餵著已經失憶與失智的她吃飯。


好多種木製的貓頭鷹。


好多種木製的貓頭鷹。


好多種木製的貓頭鷹。




阿秋對那些收藏品深感興趣,尤其是建成特別向她介紹的兩隻螃蟹木彫。那擺滿的收藏品有許多系列,例如貓頭鷹、水牛……阿秋喜歡得在這裡照一張,在那裡拍一幅。


形形色色的水牛。


形形色色的水牛。


形形色色的水牛。




我在望著那年輕的女性外勞餵食瀛生的母親的同時,看到了陽臺外的建築和山野景色,讓我有一種熟悉感,所以忍不住走過去,打開紗門,到了陽臺遠眺,這時我便了解為什麼這樣的景色讓我感到熟悉了,因為瀛生曾在清晨,曾在傍晚,曾在深夜,面對這遠處的景致,拍攝了許多漂亮的照片,傳到我們大學同學的群組裡,跟我們分享。我忍不住想,當他在攝影時,是怎麼樣的一種心境呢?他會想念過去許多年來,他五湖四海,國內和國外,甚至遠赴非洲,到處旅遊的歡愉吧?他必定感嘆,甚至憤怒自己如今的行動自由受制於輪椅吧?然後我想到了他97歲的失智母親,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身體出了問題,使得行動受到輪椅的限制吧?這是幸呢,還是不幸?年紀那麼大了,還是不要知道這樣的事情,免得牽腸掛肚比較好吧?身、心所有的苦處,只有瀛生自己來承擔了。想到瀛生在這種情況下,仍然還得牽掛和照顧年老的母親。我不禁感到悲愴起來,我突然對曾經是跟我上下鋪室友的這位老同學,感到非常的不捨起來。







建成說,該去吃晚飯了,再不行動,你晚上還回得了中壢嗎?

我拿起手機,對著瀛生日、夜都面對的,晚霞已經開始涵蓋起來的遠處風景,拍了兩張照片。




建成和李先生幫著瀛生將輪椅推出房門,搭了電梯到了一樓,正要出去社區的時候,建成發現自己忘記把手機帶下來了。我說,這次輪到你忘記手機了厚!他回答說:「我比你好些,我是把手機忘在樓上,你是到了高鐵站,進入驗票區,要去月臺時,才發現自己忘了帶手機。」

我們到了瀛生計劃要去用餐的地方,才發現這家餐廳星期三休息,沒有營業。這樣一來,就有點亂了套。瀛生反應迅速,說改到另一家比較遠的餐館。於是他和建成及阿秋與我搭計程車,李先生騎摩托車,侯小姐回去開車跟許小姐一起去餐館。

侯小姐是這家餐館的常客,說這是一家經濟實惠又好吃的餐館,飯菜就由他負責來點好了。她點的菜餚真的很好吃,許小姐吃素,侯小姐為她點的青菜煎豆腐和高麗菜與其他小菜。許小姐吃不完,所以我嘗了些,也很好吃。兩位小姐對留學生活和國外的種種,都感到興趣,我話匣子一打開,就說個不停,也忘了時間。建成終於對我說話了:「欸,你今晚還想回中壢吧?」我看看錶,哇,時間真的是不早了。




我們走出餐館,侯小姐開車帶著許小姐先走了。李先生跟瀛生是熟朋友,對他的輪椅的按鈕以及許多功能相當熟悉,幫忙引導和推動前行。因為我對這輪椅完全不了解,根本幫不上忙,想幫忙,倒成了礙手礙腳。而台灣的街道,真的是對使用輪椅的人非常不友善的,因為許多汽車和機車停放路上,佔了行人的空間,就更不用說是輪椅了。有時因為路面被停放的車輛霸佔了,輪椅只得衝上馬路,而馬路上的汽車和機車又行駛得特別快。有時候,輪椅的輪子被不平而有破損的路面所卡住,李先生前推後拉,及調整一些輪椅的開關和按鈕,卻依舊沒法脫困,還得讓高大的建成來幫忙搬動。

李先生幫忙將瀛生的輪椅推至比較平穩的地面後,跟我們道別,再走回餐館,去騎他的摩托車回家。完全沒有方向感的我,在夜色和街燈下,完全不知道我們身處何處。我低聲問建成,現在我們到底在什麼地方?是要回瀛生的家嗎?建成說,不是,是瀛生要送我們到捷運站。我有點吃驚的說,這怎麼行!在這仍然那麼多車的夜晚街道,讓他一個人使用電動輪椅,我怎麼放得下心!我想到他的輪椅剛才被卡住了,靠李先生一個人的力量都拉不出來,如果我們都離開了,他一個人若碰到了類似的狀況怎麼辦呢?建成說,瀛生堅持要送我們到捷運站,我們沒法改變他的心意,而且現在,輪椅已成了他的日常,是他每天需要面對的,我們只有狠心,讓他單飛了。

這時,我們已經到了捷運站,瀛生跟我們揮別,我走向捷運站,頻頻回首,真的是非常的不捨。我和阿秋隨著建成搭了捷運,忘了是從綠線轉紅線,還是搭了紅線後再轉綠線,就這樣,我們到了台北火車站,有一班九點四十分左右的區間車,終點站是中壢,真是很巧。

建成指著月臺,要阿秋和我往那邊走去。這個時候的台北車站和月臺上,依舊是很多人,我唯一擔心的是走錯月臺。我到了第三月臺,看到電子顯示牌上列出往中壢區間車準時抵達的字樣,我知道我們沒有走錯月臺。這時一位嬌小的中年女士,背著小背包走過來問我說,這班車有沒有到楊梅?她要到楊梅。我回答說,這班車的終點站是中壢,沒有到楊梅喔。我正要告訴她說,也許她可以先搭這班車到中壢,然後在中壢再等南下的火車。但她已經走開了。我回頭一看,月臺分成A,B兩邊。我這邊是只到中壢,但另一邊還有一班是九點五十一分到彰化的區間車。我忍不住回頭去找那位女士。我走了一會兒,終於看到她了,便對她說,在月臺的那一邊,等會有一班到彰化的區間車可以搭。她問說,到彰化,有經過楊梅吧?我答說,有,妳可以搭這班車。這時,我意外的看見建成竟然在月臺上湧動的人潮中出現。我問:「你怎麼跑過來了?」他回答說:「怕你走錯月臺搭錯車。」他在確知我到了正確的月臺上後,才再次跟我揮別。

這班區間車算是擁擠的,車廂裡站滿了人,阿秋和我都沒有座位。我們抵達中壢時,已經十點多了。等我們從寄存機車處付了錢,車子上了路,風吹到身上是涼爽的。到了家,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阿秋和我也累了。我趕緊寫了簡訊給慶雄、瀛生和建成,告訴他們,我們已平安到家……



               (2018-09-20) 

【附記】





The Colours of Love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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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22 05:11

螃蟹 貓頭鷹,雕刻真的好像! 

☆耀星☆(FuChen) 於 2018-09-22 19:43 回覆:
確實如此。那螃蟹的肢節還可以活動呢。不知是如何雕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