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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04/16 15:22:01瀏覽1409｜回應0｜推薦27 | |
返美後記事自返抵美國的家門後，身體不但疲倦異常，而且感到有些不適，總是覺得頭重腳輕的不踏實，而等著要辦的事情一大堆，讓人有點從何開始的理不出頭緒。然而我知道，首先需要辦好的，當然就是報稅這件事情，因為四月十五日就是截止日期了。 好不容易住在對面的佛萊德拿來專業用途的充電器幫我發動汽車，使我得以開車出去採購食物和用品後，我把這幾個月所收到的郵件分類並找出與報稅有關的文件，開始上網填寫報稅表。照理說，已經退休的我，報稅應該單純多了，但我不敢掉以輕心，還是細心閱讀說明以及填寫數字，深怕誤解了說明的文字或填錯了數字。因為身體不適，有時沒法集中精神，有時又覺得沒有完全了解說明文字中的真正意思，只好暫時停頓和休息。這樣折騰了幾天，數字核對了又核對，覺得應該沒有問題了，才在線上將報稅表送了出去。 報稅軟體使用費八十美元，補繳聯邦稅﹙及罰款﹚約三千美元。幾分鐘之內，這些錢就從我的銀行帳戶中被領取和扣除了。為了不想每年都向聯邦政府補稅及繳罰金，我乾脆登記每季從我的銀行帳戶自動先扣繳七百美元給聯邦政府的稅務署，那麼一年共先繳兩千八百美元，情形應該會好些吧？ 報完稅，心裡稍感輕鬆，不過院子裡的草很長了，還開了許多黃色和粉紅色的小草花，那是自我返抵家門後，一直感到不安之事，深怕會收到社區管理委員寄來警告和罰款的通知，覺得不趕快處理，被警告是遲早的事。既然不必操心報稅之事了，天氣正好又涼爽不熱，所以雖然身體覺得虛弱不適，還是決定換了衣服，出去剪草。 打開車庫的門，提起小汽油桶，才發現輕輕的，剩下很少汽油了。我不想再換衣服，開車到加油站為小汽油桶加汽油，把僅剩的那點汽油倒進剪草機已經半空的油箱裡。我心想，剪到沒油為止吧！先剪多少算多少。 剪草機重得要命。我很後悔當初買下了這臺在廉售時所推銷的剪草機。這臺自動推進的剪草機讓我感覺和人力手推的剪草機，並沒有什麼不同，完全不給力，我必須全力去推它，它才會走動，在有點坡度之處，簡直是用盡我吃奶的力量，也推它不動。短短的幾分鐘裡，我已汗流浹背，氣喘如牛了。我很懷念當年我花了相對貴了許多錢所購買的 Honda 牌的剪草機，它非常的給力，剪起草來，輕鬆愉快。這對我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教訓：貪小失大。真的是便宜一時，痛苦長遠啊！代價不可說不大！這害我一直在想，是否去再買一台貴些，好些的剪草機？ 剪完草，我回到房裡換下濕透的衣服和褲子，清洗乾淨，為自己泡了一杯熱茶，總算能稍微悠閒的坐下來，想想下一件事該做什麼了。 四月十日的下午接到阿樹表弟的電話，得知逢會姑丈往生了。這是個令人感到意外的消息，但也不是特別的驚愕，因為高齡九十九歲的姑丈已經臥床一段時間了。想起農曆年初三阿秋和我跟二堂哥、嫂一起去向姑丈拜年，那卻是我們最後一次看到姑丈了。 阿樹要抽空到姑丈靈前上香，我請他帶阿秋代表我一起去上香，並且代我向阿鋕表哥及阿斌表弟致意，請他們和表姐妹們節哀順變。人生原是如此，一代一代的前往、遠去，有如波浪。前浪拍岸消逝，後浪就成了前浪。不覺間，我們的長輩漸漸的一一凋零；曾經年少無知的我們和堂、表兄弟們，在不覺間，已經成了前浪，被子姪和孫兒女等等後浪，推湧著。 四月十二日﹙星期四﹚，天氣非常的好，陽光燦爛，外面氣溫攝氏十八度，早上我出去購買青菜水果和雜貨，在下車時，放在我膝上的太陽眼鏡不慎滑落水泥地面，結果一個鏡片有了裂痕，我只好回到我當初購買眼鏡的店裡，問說是否可以更換一個鏡片？接待我的是位年輕貌美的女士。她說應該可以，讓她問問看。她問的結果是，店裡沒有存貨，她上網查詢後說，若向公司訂貨再寄來，不但耗時，而且要花一百美元以上，可能並不划算，所以建議我買一付新的太陽眼鏡。 就這樣，我們聊了起來。沒想到她竟然是個懂得德、法、英語加上她本國語言的羅馬尼亞人。她的英語說得極佳，我聽不出任何口音，很難相信她在美國只住了五年。原來她的丈夫是軍人，很可能是在派駐歐洲時，跟她結識然後結婚的。我們聊到文化差異、考古、文字、歷史、經濟、前途、退休生活和旅遊等等事情，天南地北的，兩人都聊得很愉快。 是不是跟漂亮的女士聊天都特別令人感到歡愉呢？我想也不見得，許多美女都是既現實又跩得二五八萬的。我年輕在大學教書時，曾經碰到過幾次非常漂亮的女學生，因為缺課太多，或是沒交作業，甚至缺考，跑來我辦公室找我，使出了渾身解術，又撒嬌又明眸巧笑的說好話，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我放水，對她們特別通融，為她們加分，同意她們補考等等。可惜她們碰到當時年輕而且一切秉公處理的我。當她們得知我堅決不加分，不通融，不放水的時候，我彷彿可以聽到她們的笑臉突然「唰」的一聲，掉落下來，變得又臭又長，全無笑容。真的是瞬間就變臉。 沒想到我的一切秉公處理，就曾使一位女學生栽在我的一絲不苟上。這位教育系的女學生，利用她能說善道和絕佳的演戲才能，不但騙過了她本系的教授，也騙過了數學系、政治系、英文系等等的教授，不勞而獲的得到高分，卻萬萬想不到她的技倆，卻過不了在電腦系的，我這個外國教師的手上。由於她的欺騙與不誠實，這在要為人師表的教育系，是個極為嚴重的行為，因為可能誤導許多小學生，因此在教育學院的院長主持的檢討會上，決議了她被退學的命運。 而這位叫做 Eniko ﹙有點像是日本名字﹚的羅馬尼亞美眉，給人一種親切和善和有教養的感覺，除了個人成長的家庭教養之外，也許因為羅馬尼亞這個國家的人民，也經歷過許多苦難，所以沒有一些美國美女的那種野性與傲氣吧？ 買了新的太陽眼鏡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鐘，還沒吃中飯的我，買了一條 Turkey Sub 回家，切了半條當午餐。看著外面宜人的天氣，很想出去走路運動，出出汗，曬曬太陽。我特別想這樣做，因為自我回到美國後，一直覺得虛弱，有些頭重腳輕。除了疲累之外，血糖竟然居高不下，這是過去不曾發生的事情，我知道自己必須調整飲食及多做運動。可惜吃完那半條 Sub 後，我便睏得很了，腦袋虛虛浮浮的，只好上床休息。 阿秋傳來紅色的 iPhone 照片，隔天她問我看到照片沒有？我說看到啦，怎麼啦？她說，她想要那個顏色的 iPhone。我說， iPhone 不是只有金色、黑色和銀色嗎？她說現在有紅色啦，她喜歡紅色。我沒有多說話。晚上，可也真是巧，我收到 Apple Store 的電子郵件，介紹這個特別版的 iPhone 8，於是我就訂購了一個紅色的手機和紅色的 case。蘋果店的服務也真是不錯，次日的早晨我就收到手機了。晚上阿秋又問我覺得那個顏色的手機好不好？我說，還可以吧？我再仔細看一看。我就不告訴她，暫時不告訴她，其實我已經買了，而且收到了。就讓她多期待一下吧。 
社區內的小區車道。 四月十三日﹙星期五﹚，天氣還是非常的好，早上十點多，氣溫依舊是攝氏十八度，我再也忍不住的換了 T-Shirt 和短褲出去走路。空氣清新涼爽，雙眼所及，全是翠綠的草葉和樹木，在陽光下閃爍著，有的嫩綠成半透明狀。每次我回到美國的住宅，周遭的環境都讓我感到無比的舒適自在，因為沒有噪音，沒有污染，沒有下水道獨特的氣味，道路寬敞美麗，沒有擁擠和壓迫感。這樣的環境，是台灣的居住環境遠遠不能及的，然而，堂、表兄弟姐妹，親戚朋友，中學和大學的老同學們，幾乎全都住在台灣。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就看你想要的是什麼了。 
社區裡的教堂和水塔。 
社區裡其中的一個小公園。 到了美國，想念台灣的親人、朋友和同學﹔回到台灣，想念美國的居住環境。現在我時常台灣和美國兩邊跑，目前看來應是最好的安排，雖然要忍受長途飛行的辛勞和額外的旅行往返的費用。等有一天，在我的年齡和體力難以負荷長途飛行的勞累之時，應該就是我決定長住台灣的時候吧？所以現在我開始努力學習適應台灣的生活模式：台灣的天氣，台灣的環境，台灣的飲食，台灣的交通……是否要在台灣開車？我心中一直很煎熬。 我在繞著社區那個球場快步行走的時候，無意間在路上看到一棵開滿細長白花的樹木，在陽光下非常動人，便忍不住拿出手機為它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繼續走路。走著走著，我發現球場邊通往兒童遊戲場的路旁，還有一排同樣開著滿樹白花的植物，這不覺喚起了我的好奇心。這會是什麼植物呢？ 
步道旁開滿白花的，會是什麼植物呢？ 
通往兒童遊戲場的路邊也有一排。 我想起三月十七日 Amy 和她交大資訊工程系畢業的兒子先鼎陪阿秋和我逛埔心大街和請我們在韓森館吃韓國菜時，在路上只要看到不認識的花卉，先鼎就拿出手機拍照，並且立即就能得知植物的名字，相當的神奇。我說這個好用。先鼎幫他媽媽下載了這個 App，然後 Amy 也告訴我何處下載。現在我正好試用這個 App 看看。 照完相，這個軟體馬上告訴我說，開滿白花的植物叫做流蘇。 
通往兒童遊戲場路邊的一排流蘇。 
通往兒童遊戲場路邊的一排流蘇。 
流蘇。 流蘇？我好像被電了一下。流蘇我見過啊。上回佳蓉和月英邀約，帶我到龍潭漫步，月英跟她住在那兒的台大同班同學聯絡上之後，她的同學說石管局的流蘇正盛開，非常好意的帶我們前去觀賞。印象中，石管局的流蘇不論樹形和花，都非常的美，那模樣跟我眼前的流蘇看起來不太一樣啊。我決定回到家後，要找出當時所寫的心情日記，比對一下照片，看看是否不同。 不覺間，我就走了十公里，根據我手機上的 App 所顯示的數字，共走了 13879 步，燃燒了 400 卡路里。 走回到家前的馬路時，我看到流感初癒的摩妮卡正在為她的草地澆水。德國人整理院子很勤快，弄得繁花盛開，漂漂亮亮的。我過去跟她打招呼。我說，妳的病還沒完全好，怎的就忙著院子裡的工作了？她說，不把院子整理好，覺得全身都不自在。接著她說，原來明天﹙星期六﹚約好一起到中國餐廳吃飯，是否可以延至星期天？我說當然可以呀。 
佛萊德和摩妮卡家門前的一盆花。 原來氣象預報，星期六是陽光普照的好天氣，但星期天在午後將有大雷雨，所以趁著星期六的好天氣，一整天她和先生佛萊德都在趕緊整理院子。 星期天中午，我們在餐廳前碰面。這家餐廳生意一直非常的好。我們坐定後，打開了話匣子，邊吃邊說個痛快。每次聚餐，我們都有說不完的故事，很是難得。在談了這些日子他的生活和我在台灣的故事後，我問起住在我隔壁的麗莎和她的父母瓦里及瑪姬的近況。摩妮卡嘆了一口氣說：唉，情況越來越糟了。 根據摩妮卡的描述，年已九十出頭歲的瓦里和瑪姬夫婦，失憶與失智的情形更為嚴重了。他們住在附近的一個 assisted living facility，這樣的地方，只是生活輔助性的設施，並不是有人全天候的照顧老人家，服務並不是很好，而且必須常要家人來照顧。問題是，他們失智的情形已經嚴重到會隨意亂走。有次這個機構不知怎的，竟然讓瑪姬走到外面，遊蕩到附近的麥當勞，是由麥當勞的員工報警，才將她送回的。另有人抱怨說，有次瑪姬還赤裸裸的走了出去。 這個情形嚴重到瓦里和瑪姬夫婦已經沒法住在一起﹙剛開始時，他們是住在一起的﹚，而且顯然的，很快的，他們兩個人都將必須有專人全天候的去照顧才行了。住在這樣的設施，每個人每個月起碼要七千美元﹙兩個人就要一萬四千美元﹚，這樣下去，麗莎和她姐姐在精神上、體能上、以及經濟上，都將會難以承受吧？因為麗莎和她姐姐的身體狀況都不好﹙而且兩人也都離了婚﹚，那有體力二十四小時去照顧她們的父母呢？在經濟上，麗莎因為腦部動過手術，提前從軍隊中的護士工作退役，而她的姐姐是退休的中學老師，她們如何有此種財力送她們的父母到療養院？ 摩妮卡嘆了一口氣問道：誰來照顧老人家呢？我說，有沒有可能由國家照顧呢？佛萊德說，瓦里是空軍中校退役的，有沒有可能由榮民機構來負責照顧呢？經過短暫的討論，我們都覺得不太可能，這些責任必定都會落到麗莎和姐姐身上。我們都很難過，因為不知道身體狀況不太好，經濟上只依賴退休金生活的她們，將如何去挑起那麼艱巨沉重的責任？ 我不但為麗莎兩姐妹的前景感到憂心，並且為今日瓦里和瑪姬嚴重失憶和失智的情形而傷感。僅僅就在幾年前，八十八、九歲的瓦里腦聰目明﹙拿出他撰寫的小說作品，試著轉換成電腦檔案，希望找出版商出書﹚，體力旺盛﹙看到我吃力的推著我那爛透的剪草機，竟自告奮勇的要幫我剪草﹚，而他的太太瑪姬非常親切和善，每次看到我，總會熱情的跟我打招呼、擁抱和互親臉頰。他們是非常難得的好鄰居。在那次我自台灣返美時，從麗莎那兒得知瓦里和瑪姬已經住進 assisted living facility 之時，我那份失落感持續了一段很長的時間。 我向佛萊德夫婦道謝，謝謝他倆在我返台期間，照看我的空房子，幫我剪草，每天為我收取郵件，還到機場接送我這個鄰居。在摩妮卡去洗手間的時候，我對佛萊德說，再過些時日我返台時，會將房子和車子的鑰匙、車庫的遙控器以及支票交給他。 支票是感謝他幫我剪草。他兩夫婦花了很多時間整理院子，所以我告訴他說，不必每兩個星期剪一次草，三個星期或四個星期剪一次都沒有關係，只要社區管理委員會不來找麻煩就可以了。他說，我給他的支票錢太多了。我說：「一點都不多，倘若沒有你們夫妻那麼好的鄰居，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呢！我真的很感恩。」 付了帳，在要走出餐廳時，我看到櫃檯旁的小木桌上擺了一個很標致的裝飾用花瓶。它是由許多樸克牌折疊而成的紙花瓶。我覺得很美，而且以前也沒有看過，所以忍不住拿出了手機，為它照了兩張相。
由樸克牌所折疊而成的紙花瓶。 
仔細看，紙花瓶是由一張張樸克牌所折疊而成的。 在餐廳門外，我跟佛萊德握握手，和摩妮卡擁抱了一下。道別後，我們開車各自離去。外面已經起風了，烏雲密佈，有點風雨隨時要來的態勢。我望向不斷移動的厚厚雲層，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要讓數月未啟動的車子跑一跑，為汽車的電池充充電。 我一路將車開到較遠的那家 Wal-Mart。在裡頭，我一排一排的慢慢逛，很快的，傾盆大雨敲打屋頂的聲音，就大得嚇人。我心想，雨下得那麼大，正好清洗我停在外面的車子。我既沒有雨具，就更不急著回家了。我買了一些物品，不知逛了多久，發現偌大屋頂已經沒有撒豆般的巨大雨聲，便去排隊結帳。 我推著購物車走出去，地上濕漉漉地，大雨初歇。我把購買的物品放進車後，然後上車。我發現車子已經被下了許久的大雨清洗得乾淨閃亮。 雨，在我回到家後，又開始豪放的下著。 (2018-04-15) 【附記】 回到家，我打開電腦，上網搜尋我到龍潭漫步及看流蘇的那篇日記。找到時，才知道那已是兩年前的事兒﹙2016-04-14﹚。也因為那篇心情日記的記載，我方看到當時被送進急診室的好友阿慶才剛出院，而四月十四日也正是我返美的日子﹙因為通宵未眠，寫完那篇心情日記，洗了一個澡，就拉著行李搭車到機場了﹚。也是讀了那篇文章，想起是佳蓉的熱情與善意邀約，和月英跟我到龍潭漫步，並且在她喜歡的「老爸的後花園」餐廳以及位在龍潭的「大楊梅鵝莊」宴請我們。謝謝老同學的隆情厚誼。 《延伸閱讀》 龍潭漫步 ﹙2016-04-14﹚http://blog.udn.com/FuChen/53567967
我在三坑生態保育區。 
遠遠看到「HAKKA」那大大的一排字，我的目光就被吸引了。
石管局的流蘇與涼亭。
佳蓉、月英和我在流蘇花樹前。 
三坑生態保育區。 Andant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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