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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WAKI紅蚯蚓酵素適合中老年人嗎? 》5款蚓激酶評比|哪個牌子最適合長輩? |
| 興趣嗜好|收藏 2025/10/25 02:26:32 | |||||||||||||||||||||||||||||||||||||
隨著爸媽年紀漸長,他們開始比以前更在意日常保健,常常會和我聊到「循環要顧好」、「平常要補充一點營養」這些話題。身為家中女兒的我,自然而然就成了幫長輩挑選保健品的「小採購員」。 最近在搜尋的過程中,發現「蚓激酶」這個成分越來越熱門,市面上也有許多相關產品。但品牌太多,包裝、標示、價格差異都很大,讓人一時間不容易判斷。 因此,我決定以消費者的角度,整理5款常見的蚓激酶產品,並依照我幫長輩選購時最在意的幾個面向,做一個簡單的比較。希望能讓同樣想照顧家人的你,也能更快找到安心又適合的選擇。 蚓激酶是什麼?為什麼受到關注?蚓激酶是一種來自蚯蚓的天然酵素蛋白,經過分離與純化後被製作成保健食品。 評比的出發點 —我這個女兒幫長輩選購的考量在挑選蚓激酶的過程中,真的要把自己想像成長輩的「守門員」。因為產品這麼多,如果只是看廣告詞,根本很難判斷好壞。所以我整理出幾個我自己最在意的重點,作為評比的依據: 1. 安全性對我來說,安全永遠是第一優先。產品是否有第三方檢驗報告?有沒有清楚標示重金屬、農藥殘留或微生物檢測?這些都是我會特別注意的地方。 2. 含量標示清楚不同品牌的蚓激酶標示方式不一樣,有的用毫克數,有的用酵素活性單位(FU)。對於要長期補充的長輩來說,清楚的標示才方便我們評估。 3. 服用方便性長輩有時候不喜歡吞太大的膠囊,或覺得粉末不好泡,所以我會把「膠囊大小」、「是否好吞服」、「一天要吃幾顆」這些因素納入考量。 4. 品牌信譽與口碑一個願意公開資訊、在市場上有一定知名度的品牌,通常讓人比較安心。我也會參考其他使用者的心得,確認不是只有廣告好看。 5. 價格與續買性保健品通常需要長期補充,如果價格過高,長輩可能不會持續使用。因此我會比較單價,並衡量「品質 vs. 價格」的平衡。市面上5款常見的蚓激酶的懶人比較
品牌一:【艾禾生醫】蚓激酶 EX產品特色
優點
可能的考量
適合族群
參考連結: https://www.i-oh.com.tw/products/ex?srsltid=AfmBOorOJEAFmkuRCxibKEitL-tMaSbr47ksesSuav1turkLr3pGh9I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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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牌 |
成分 & 配方 |
特色 |
優點 |
可能的考量 |
適合族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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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禾生醫 蚓激酶 EX |
SK末300-專利紅蚯蚓酵素|原料來至日本「輝龍」大廠,品質有保障 |
強調「不含紅麴」,避免橘黴素疑慮 |
成分單純、資訊透明,安心感強 |
沒有搭配其他複方成分,對想要多功能的人可能單調 |
偏好單一成分、想避開紅麴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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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WAKI 紅蚯蚓酵素 |
HLP 紅蚯蚓酵素 + 紅景天 + 丹參 + 精胺酸 |
日本百年藥廠背景 |
品牌信任感高、複方設計 |
成分劑量標示不明確,價格高 |
重視日本品牌與複方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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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Hui 佳悅 日本紅蚯蚓酵素 |
PLR 紅蚯蚓酵素 + 紅景天 + 丹參 + 紅麴 + 維生素B1 + 甘胺酸鎂 + 蝦紅素 |
多樣複方設計 |
配方豐富,含鎂與抗氧化成分 |
未明確標示含量,含紅麴可能引發顧慮,鎂為化學合成來源 |
想要多種營養一次補充、不排斥紅麴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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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熹堂 舒通淨 日本專利蚓激酶 |
PLR 紅蚯蚓酵素 + C3薑黃 + 紅景天 + 丹參 + 天然海洋鎂 |
全面複方,純天然訴求 |
天然來源海洋鎂、配方協同(薑黃)、價格較實惠 |
仍需確認公開檢驗數據,雖比進口便宜但仍是長期支出 |
注重天然來源,想要多重複方、性價比高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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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本之家 地龍紅蚯蚓酵素膠囊 |
紅蚯蚓 + L-精胺酸 + 丹參 + 紅景天 |
臺灣專利原料,價格親民 |
成本最低,適合初次嘗試者 |
國際認證數據不足、單顆劑量低,一天需 6 粒,膠囊數量多 |
想控制預算、在地品牌支持者,不介意吞多顆膠囊的人 |
👉 非常辛苦整理這張表格,讓大家可以看得出差異化:
- 艾禾生醫:主打「單純、安全」。
- 日本 WAKI:品牌感強,但價格高、標示不足。
- JoyHui 佳悅:多種成分,但含紅麴、透明度不足。
- 御熹堂:天然複方+性價比高,特色鮮明。
- 草本之家:價格最便宜,但劑量分散、膠囊數量多。
我的總結心得
這一輪幫家裡長輩做功課,從五款不同的蚓激酶產品比較下來,我最大的感受是市面上的產品真的各有特色,沒有「最好」的一款,只有「最適合」的選擇。
如果家人最在意 成分單純、安全,那麼 艾禾生醫 的「不含紅麴」設計,確實能帶來比較高的安心感,在五款中表現最均衡,而且有線上客服可以詢問,很安心。
如果看重 日本品牌背景與複方設計,WAKI 和 JoyHui 佳悅 都屬於這類產品,但相對價格較高,且在成分標示透明度上稍微打了折扣。
若想兼顧 天然來源、複方協同與價格,我覺得 御熹堂 舒通淨是比較用心的設計。
至於 草本之家,則是 價格最親民 的選擇,雖然需要吞比較多膠囊,但對預算有限、想先嘗試的家庭來說,也是一個很實際的選擇。
最後,身為女兒的我最在意的還是長輩的「安全感」與「長期補充的可行性」。所以我的建議是:挑選前先看 成分標示是否清楚,再考慮 長期補充的經濟負擔。只要能符合這兩個條件,不管是哪一款,都是為家人健康加分的貼心選擇。
JoyHui佳悅蚓激酶要飯前還是飯後吃?
經過這次的深入比較,我更清楚知道:挑選蚓激酶,最重要的不是「哪一款最好」,而是「哪一款最適合自己和家人」。御熹堂蚓激酶推薦嗎?
如果你也正在為家中長輩尋找安心的保健品,不妨先從 成分標示是否清楚、是否含紅麴、價格是否能長期負擔 這三大方向開始比較。日本WAKI蚓激酶評價好不好?
記得,保健的核心在於長期、穩定與安心。無論最後選擇哪個品牌,都建議你多花一點時間做功課,確認來源與檢驗資訊,才能真正放心地把產品交到家人手中。草本之家蚓激酶要怎麼選?
現在就挑出一款符合你需求的蚓激酶產品,讓家人的日常保養更有保障!日本WAKI紅蚯蚓酵素多久有感?
不要輕易辜負曾真心對你的人 文/陳公子 1、 小美是我的大學學妹,這次要說的是她的故事。 2、 小美上大二那年,結束了異地三年的初戀。 據說那也是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但最終結束的匆匆了事頗不負責,可以單講一個故事了。 簡單來說就是,小美受不了這一年只能見兩次面的頻率,而且萬事都沒人在身邊只能自己扛著,距離遠了感覺似乎不需要男朋友也照樣活了,于是在機緣巧合下就倉促分手了。 當時我作為小美的知心學姐,在小美朋友們的慫恿下,就介紹了個學長給她認識。 學長比小美整整大4歲,已經是畢業年了,但準備留在本地找工作,所以理論上也是可行的。 學長叫大竹,學計算機的,身高180+,長相干凈,性格溫和,母親是音樂家,父親做生意的——種種條件算不錯了。 最關鍵的是,大竹偷偷喜歡小美很久了。 小美在學校里是舞蹈隊的,跳民族舞,長相身材都是A,嬌小玲瓏型,喜歡她的人也不在少數,但真正追的人寥寥無幾。 大概許多暗戀者都是在舞臺下仰望的姿態,深深覺得自己追不上。 3、 那時,我們引薦大竹給小美認識之后,小美也覺得眼緣不錯,就和大竹慢慢接觸起來。 小美告訴我,他倆剛接觸的那段時間里,干的最多的就是兩件事: 一,上自習;二,散步。 上自習就不說了,沒什么可描述的。 散步就不一樣了。 每天晚上,天剛黑的時候,大竹就準時來到學校北門等小美。倆人先是從北門進入學校,沿著操場籃球場教學樓等等一直走到南門,先把校園內部走個遍。然后再從南門外面的街道,沿著校外繞著學校一直走到北門,算是第一遍校園散步結束。 如果時間還很充裕,且倆人聊得正歡,那散步路線會反著再來一遍。 如果倆人都不想走了,大竹就會送小美到她宿舍樓下,然后在樓下隱秘的地方膩歪一會兒,最后目送小美上樓。 當然,那會兒的膩歪還僅限于語言上的——牽手都沒有。 散了大約有三個星期步,小美開始跟我吐槽了。 我長這么大還遇到過這么純潔的人!小美這么說。 我反問她,你這純潔是指散步純潔,還是指連手都不牽純潔。 小美義憤填膺:反正就是純潔!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女性荷爾蒙魅力! 我無語凝噎,說你可以主動呀… … 小美笑了笑:再散一周步!就一周!我肯定會逼他表白的。 跟小美聊完后,我決定發揮點樂于助人的精神。 我找到大竹,埋怨了他只懂得叫人走路不懂得拉著人家小手一起走路的惡習,順便也表揚了他柏拉圖一般純潔高尚的交往精神,然后大竹反駁了。 大竹說,不是我不想主動啊,我總覺得小美不喜歡我。 我大驚,問,為什么?! 他想了想,說,哎,每次散完步,我們在她宿舍下面都會呆一小會兒,但小美那個時候總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我問他,怎么個不高興的樣子? 大竹說,就是看上去很沒精神,有點疲倦,不像散步時那樣了。 我又問,散步時是什么樣子? 大竹說,我們散步的時候聊得挺開心的啊。也基本上什么都聊,興趣愛好啦,人生理想啦,娛樂八卦啦,共同話題也蠻多的,我就喜歡她簡簡單單的開心的樣子。 我不禁嘖嘖嘖,呸,還人生理想呢。 大竹頓了頓,說,不過有時候她也不說太多話,我以為她累了,就會早點結束散步送她回去。 然后大竹又說,但是基本上每次,在她樓下的時候我倆都不說話,就面對面站著,她總是不想搭理我的樣子,讓我感覺她其實并不喜歡我。 我意識到這中間有點問題,但問題在小美身上,于是我又回頭找了小美聊天。 哎我真熱心。 我把大竹的想法和我的疑問委婉轉達給小美之后,小美沉默了。 然后,小美突然又抱著我一頓笑,笑完了跟我說,姐我沒有不喜歡他,你放心吧。 我想再問的時候,小美就繞開了話題,我也就沒繼續問了。 那時候我覺得,大竹是真心喜歡小美的。 大竹在我們引薦給小美認識之前,就已經做了很多功課了。 他了解小美的所有喜好,也知道小美不喜歡的東西,在引薦他倆認識之后,每天早晚都定時問候, 甚至連小美同宿舍的姐妹都通通照顧到,每周都會送一堆小零食之類的東西過去, 當然也包括幫宿舍六姐妹免費修理電腦。 ——這所有的行為,他一直保持著。 4、 小美的第一次擁抱來的非常… …無法描述。 當然,牽手這一步是跳過去的。 事情是這樣的。 又一個普通的散完步的夜晚,在小美宿舍樓下,兩人繼續無言呆立著享受這獨特的相處時光。 大竹這次忍不住了。 大竹開口問道,小美你怎么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小美心里一咯噔,沒說話。 大竹又繼續問道,你是不是累了不想再散步了,還是有什么意見,你能告訴我嗎。 小美腦子一抽,張口胡編亂造了一句天打雷劈的事情——我有個發小去世了。 大竹當下做出了至今我都覺得最溫暖的事情。 他一把將小美摟入懷里,一句話也沒說,默默抱了十分鐘。 每次在小美津津有味描述這天的情景時,我都要諷刺她到底是哪個發小犧牲了才換來一個主動的擁抱啊。 但是這件事無疑成為他們倆關系的轉折點。 小美覺得,雖然她腦殘說出了這樣的理由來解釋自己莫名其妙的不好態度, 但大竹當下的舉動十分爺們兒,——當然,我并不知道正常人在這種狀態下是否都會這樣,可肯定有些奇葩會張口回敬道:人家死了關你屁事。 那時我也知道了小美的怪異理論。 她告訴我,她每次流露出的疲倦、不開心等負面情緒,都只希望能換來對方的溫暖安慰——不管是語言的還是身體的,只要是安慰就行;偏偏大竹是個不愛表達的人,只選擇了沉默。 小美說,每個喜歡你的男人,當看到你不開心時,不需要詢問原因,只要沖上來抱住你就OK了。 小美還反問我,這難道不是一個好男人該做的嗎? 我無法回答,只能斷定小美處于極度缺愛的狀態。 要不就是偶像劇看多了。 (寫到這里,已腦補出各種言情劇中男主沖過來抱住女主,嘴里還喊著“啊你不用解釋我什么都相信你”的狗血畫面–) 5、 自那之后,小美對大竹的態度有些不一樣了。 小美交給了大竹一項任務,幫她去市中心購置一臺新電腦。 小美描述了一番她想要的電腦是什么樣的,然后完全放心地全權交給大竹一個人去跑路完成,把自己的銀行卡和密碼也悉數交出去。 ——放心,大竹沒卷走。 大竹轉了一天,花了7000買了一臺小美完全滿意的筆記本回來(那時候好點的筆記本還挺貴的), 當年新系統還是Vista,因為難用程度無需多說,小美就吩咐大竹幫她換好XP再給她送過去。 然后大竹就鼓搗了兩天,換了新系統,裝了各種他認為小美會用到的軟件,拷了N部他們曾經提過的小美想看的電影,還有數量龐大的很不錯的電子書等等。 大竹還把電腦用戶名設置成:小美の大竹。 ——這些也是小美拿到電腦后才發現的,她并不以為然,雖然在我看來已經非常溫馨了。 那時,他們倆減少了散步的次數,但是推遲了每次散步的時間。 這讓我突然覺得小美是個如饑似渴的發情老貓—— 小美開始將散步時間推遲到9點以后,學校11點關門,所以,一旦某天他們不小心散步時間過長,就面臨流落街頭Or開房同居的結果。 誰會選擇流落街頭啊! 而這一天也很快來臨了。 那天是周五… …快進快進快進快進… …然后,他們來到了酒店的房間。 忘了說,是一個寒冬。 本該是個情侶關系甜蜜遞增的機會,結果,可能因為在外面墨跡的時間太長,小美在暖氣十足的房間休息半小時后,發高燒了。 當大竹沖完澡出來的時候,發現小美已經昏昏沉沉躺在了床上,渾身發燙。 那一夜,大竹在床前伺候了小美整整一夜。他不停地給小美用毛巾冰額頭,擦身子,燒熱水,隔半小時換一次毛巾… …當然,情況并沒多嚴重,就是普通發燒,小美也只是昏沉沉睡了一夜。 但這一夜里大竹為她做的每件事,她都能記得。 當然也記得,在一次換毛巾的時候,大竹偷偷親了她的嘴唇。 第二天早上,小美醒來后稍微好了些,她要回宿舍睡覺,大竹就依她了。 回宿舍躺了一會兒,小美覺得越來越不舒服,就自己一個人踉踉蹌蹌去了校醫院。 果然,發燒39°1,醫生說再不來就危險了,直接輸液吧。 然后小美就給我打了電話。 沒想到這一燒,把大竹的緣分也燒盡了。 6、 我在醫院陪了小美三天,每天上下午各輸液三瓶,小美燒的慘不忍睹。 三天后小美退燒了,等她全好的時候,我帶她去吃大餐慶祝。 我跟小美盡情吃喝的時候,我問她跟大竹怎么樣了。 小美停了下來,跟我說了很長一段話。 “那三天我發燒輸液沒有告訴他,他也沒有聯系過我,除了還是早晚給我發問候以外。我突然覺得,這個人好像沒存在過一樣,不知道是不是燒得失憶了,還是突然就不喜歡了,或者是壓根就沒喜歡上。我總覺得,其實我內心里很憧憬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很安靜很溫暖的呆在我身邊,無所求也無所取,但又覺得這樣的感覺太不真實了。跟他相處的這段日子,跟我自己的生活完全不是一個模樣的。我每天活蹦亂跳咋咋呼呼,喜歡跟朋友拉幫結派到處瘋癲,雖然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莫名變得安安靜靜,我也很享受這種安靜,但總覺得不真實,不該屬于我。” “而且,我發燒那三天,他一條關心的短信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我本以為我會很傷心,但其實反倒還挺平靜的。發燒的時候只能感覺到身體的感受,卻顧不了心里的感受。“ “姐,你約我吃飯之前,大竹給我發過一條信息。他問我,怎么了,突然沒消息了?我沒回復他。我這才發現,以前都是我QQ留言給他,我發短信我打電話給他,說我們要去干什么干什么,幾乎沒有過他主動的時候。除了像天氣預報一樣定時問候以外,從來不會主動找我干什么,他難道沒有需求嗎?或許這樣的人不太適合我吧,就這樣吧。” “燒了一次,感覺蛻變了一次一樣,現在也挺好的,開開心心繼續過!” 小美的這段話我印象很深刻,雖然當時我并沒能全部理解,我甚至以為,她只是因為生病的時候大竹沒有陪她,才選擇不再繼續相處,但后來我才明白,有些人看上去永遠沒心沒肺,實際上只是不愿意承認脆弱罷了。 不過,事后我才知道,大竹以為小美那天已經退燒了,也并不知道她在醫院,所以就如平常一樣,沒有過問。 7、 從那以后,小美和大竹就自然而然慢慢不聯系了。大竹也認為小美可能真的不喜歡他,所以就自動選擇了退出。而小美則繼續過著沒心沒肺的日子,一人開心全家不煩惱地過著。 他倆的故事就這樣莫名其妙結束了,之所以會在今天寫出來,是因為小美突然告訴我一件事。 小美在大學時買的那臺電腦已經即將罷工,在她整理電腦文件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封大竹當年留給她的文檔。 得到她的允許,我把內容直接復制過來。 我的小美, 今天幫你買回了你想要的電腦,還席卷了你的銀行卡,哈哈,你這么相信我,不怕我卷款而逃嗎? 嗯,說點正事吧。 已經不記得喜歡上你是在哪一天了,但是,自從喜歡你的那天起,我就開始默默關注你了。 你喜歡在食堂的A區坐在靠窗的位置,經常點一份青椒肉絲蓋飯,還搶你室友的菜吃; 你每周四下午會去圖書館還書,然后坐在二層心理學專區的位置,看一小時書再把它借回去; 你喜歡穿黃色的那件帽衫,每次穿這件衣服都會背黑色的小雙肩包,看上去很精神的樣子; 你每周二晚上要去練舞,跳舞的時候很認真,還經常訓斥其他小伙伴… … 不知道為什么,越是關注你,對你的喜歡就越多了一分。 你每天看上去總是開開心心的,和朋友在一起也是打打鬧鬧的,有時候我在想,真的會有人一直都是無憂無慮的嗎? 嗯,肯定沒有。你一定是不想把你的不開心表露出來吧,是怕會影響別人,還是就這么要強? 不過,沒關系,不管是怎樣的你,你現在都有我了。 你看,我就要畢業了,我會在這里找一份工作,然后慢慢存錢。你說過你想考研,那等到你畢業的時候,就不用急著找工作了,我肯定可以養你的。雖然我賺的可能也不會太多,但養你還是綽綽有余的。你就負責專心學習備考,要是沒考上呢,那就找份喜歡做的事兒,不要計較收入,有我在呢。 總之,我也不是什么太會說話的人,但是我會為我們的以后去努力。相信我。 話不多說了,我希望能一直這樣陪在你身邊,哪怕日子過得平淡,但也想保護你的笑臉。 因為,我愛你呀。 小美の大竹 8、 如今,小美已經工作,也接觸過不同的男人,談過幾次不靠譜的戀愛,現在依舊單著。 在小美看到這封文檔的時候,她的情緒復雜得難以言表。這些年沒有聯系的日子里,她當然也曾懷念過這份不一樣的陪伴,但從未像現在這樣強烈過。 她回想起種種大竹和她在一起的情形,比如每次一起上自習,大竹都會為她備好蜂蜜水,每次一起散步,大竹都會幫她解答她遇到的小困惑小問題,每次她露出不開心的表情時,大竹那細微的表情變化——拼命忍住卻還是流露出擔心的神色,包括每天早晚大竹的定時問候… … 雖然大竹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但是,小美心里明白。 這些年來,再也沒有人像他這樣。 而后,小美發揮了福爾摩斯一般的精神,當然,她是天蝎座嘛——開啟了搜索模式,瘋狂地從同學朋友各種平臺去找大竹的聯系方式,但是大竹似乎畢業后和同學聯系得很少,大家紛紛表示沒有他的聯系方式,也沒有和他再聚過。 最后,在天蝎的敬業精神下,小美通過各種網站平臺搜索等功能,終于找到了大竹的QQ。 (大竹是巨蟹座的。) 很意外,大竹的QQ空間是開放的。小美點進去,一眼就看到碩大的背景圖—— 是大竹一家三口的合照。 大竹的老婆看上去很清秀,眼睛大大的像姐姐一樣的感覺,兒子很可愛,長得像媽媽。 看到空間名的時候,小美愣住了—— “大竹の小美”。 小美最終沒有加大竹的QQ。 但是她拜托我,把她的故事寫下來。 這世上很多情緒是無法準確描述,失落,失意,失敗,沮喪,難過,悲傷,感慨… …都不是。 很多事情,也是沒有原因可言的。 我們總試圖想方設法弄清楚一切,但事實卻仿佛,本就無法成為一種條理清晰邏輯明確的存在; 就好像,在那些最美的年華里, 終究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辜負了誰。 不辜負自己,不委屈別人 你配不上自己的野心,也辜負了曾經受過的苦難 母愛是一場重復的辜負分頁:123
刪除昨日的煩惱 人要學會放棄,放棄昨日的煩惱,在落淚以前轉身離去,留下簡單的背影;學會放棄,將昨天埋在心底,留下最美的回憶;學會放棄,讓彼此都能有個更輕松的開始,遍體鱗傷的愛并不一定就刻骨銘心。感情就像一條橡皮筋,你牽一頭,我牽一頭,兩人互相承諾永不分開。后來有一天,有一個人違背了承諾,松開了手,傷得最深的是那個死拉著感情不放的人! 有時候希望得太多,反而會生出許多的煩惱。其實,生活并不需要這些無謂的執著,沒有什么絕對不能割舍。你要想生活得輕松,就要學會放棄。誰說喜歡一樣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它。有時候,有些人,為了得到他喜歡的東西,殫精竭慮,費盡心機,更甚者可能會不擇手段,以至走向極端。也許他得到了他喜歡的東西,但是在他追逐的過程中,失去的東西也無法計算,他付出的代價是得到的東西所無法彌補的。也許那沉重的代價直到最后才被他發現罷了。其實喜歡一樣東西,不一定要得到它。 世間有太多的美好的事物。對沒有擁有的美好,我們一直在苦苦的向往與追求。為了獲得,而忙忙碌碌。其實自己真正的所需要的,往往要在經歷許多年后才會明白,甚至窮盡一生也不知所終!而對已經擁有的美好,我們又因為常常得而復失的經歷,而存在一份忐忑與擔心。(人生感悟 www.lz13.cn)夕陽易逝的嘆息、花開花落的煩惱,令人生有許多的不快樂,但我們卻要制造出更多快樂!擁有的時候,我們也許正在失去;而放棄的時候,我們也許又在重新獲得。對萬事萬物,我們其實都不可能有絕對的把握。如果刻意去追逐與擁有,就很難走出患得患失的誤區。所以生命需要升華出安靜超頭的精神。明白的人懂得放棄,真情的人懂得犧牲,幸福的人懂得超脫! 每一份感情都很美,每一程相伴也都令人迷醉。是不能擁有的遺憾讓我們更感繾眷;是夜半無眠的思念讓我們更覺得留戀。情是一份沒有答案的問卷,苦苦的追尋并不能讓生活更圓滿。也許一點遺憾,一絲傷感,會讓這份答卷更雋永,也更久遠。 生命給了我們無盡的悲哀,也給了我們永遠的答案。 于是,安然一份放棄,固守一份超脫!不管紅塵世俗的生活如何變遷,不管個人的選擇方式如何,更不管握在手中的東西輕重如何,我們雖逃避也勇敢,雖傷感也欣慰!我們像往常一樣向生活的深處走去,我們像往常一樣在逐步放棄,又逐步堅定!分頁:123
張悅然:葵花走失在1890 那個荷蘭男人的眼睛里有火。橙色的瞳孔。一些洶涌的火光。我親眼看到他的眼瞳吞沒了我。我覺得身軀虛無。消失在他的眼睛里。那是一口火山溫度的井。杏色的井水漾滿了疼痛,圍繞著我。 他們說那叫做眼淚。是那個男人的眼淚。我看著它們。好奇地伸出手臂去觸摸。突然火光四射。杏色的水注入我的身體。和血液打架。一群天使在我的身上經過。飛快地踐踏過去。他們要我疼著說感謝。我倒在那里,懇求他們告訴我那個男人的名字。 就這樣,我的青春被點燃了。 你知道嗎,我愛上那個眼瞳里有火的男人了。 他們說那團火是我。那是我的樣子。他在凝視我的時候把我畫在了眼睛里。我喜歡自己的樣子。像我在很多黃昏看到的西邊天空上的太陽的樣子。那是我們的皈依。我相信他們的話,因為那個男人的確是個畫家。 可是真糟糕,我愛上了那個男人。 我從前也愛過前面山坡上的那棵榛樹,我還愛過早春的時候在我頭頂上釀造小雨的那塊云彩。可是這一次不同,我愛的是一個男人。 我們沒有過什么。他只是在很多個夕陽無比華麗的黃昏來。來到我的跟前。帶著畫板和不合季節的憂傷。帶著他眼睛里的我。他坐下來。我們面對面。他開始畫我。其間太陽落掉了,幾只鳥在我喜歡過的榛樹上打架。一些粉白的花瓣離別在潭水里,啪啦啪啦。可是我們都沒有動。我們仍舊面對著面。我覺得我被他眼睛里的旋渦吞噬了。 我斜了一下眼睛看到自己頭重腳輕的影子。我很難過。它使我知道我仍舊是沒有走進他的眼睛的。我仍舊在原地。沒有離開分毫。他不能帶走我。他畫完了。他站起來,燒焦的棕樹葉味道的晚風繚繞在周際。是啊是啊,我們之間有輕浮的風,看熱鬧的鳥。他們說我的臉紅了。 然后他走掉了。身子背過去。啪。我覺得所有的燈都黑了。因為我看不到他的眼瞳了。我看不到那杏色水的波紋和灼灼的光輝。光和熱夭折在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掐死了我眺望的視線。我看見了月亮嘲笑的微光企圖照亮我比例不調的影子。我知道她想提醒我,我是走不掉的。我知道。我固定在這里。 男人走了。可是我站在原地,并且愛上了他。我旁邊的朋友提醒我要昂起頭。他堅持讓我凝視微微發白的東方。昂著頭,帶著層云狀微笑。那是我原本的形象。我環視,這是我的家園。我被固定的家園。像一枚琥珀。炫目的美麗,可是一切固定了,粘合了。我在剔透里窒息。我側目看到我的姐姐和朋友。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影子很可笑,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不能夠跳動的,走路和蹲下也做不到。 他們僅僅是幾株葵花而已。植物的頭顱和身軀,每天膜拜太陽。 我也是。葵花而已。 可是我愛上一個男人了你知道嗎。 一株葵花的愛情是不是會像她的影子一樣的畸形? 我很想把我自己拔起來,很多的時候。雖然我知道泥土下面自己的腳長得有多么丑陋。可是我想跳一跳。跟上那個男人離開的步伐。我希望他看見了我。停下來。我們面對著面。在一些明亮的光環之中。什么也不能阻隔我們的視線。我們的視線是筆直的彩虹。幸福在最上方的紅色條塊里蔓延成遼闊的一片。最后我對他說,我有腳了,所以帶我走吧。 有過這樣的傳說:海里面曾經有一尾美麗的魚。和我一樣的黃色頭顱。扇形尾翼。 也沒有腳。她也和我一樣的糟糕,愛上了一個男人。她找到一個巫婆。她問她要雙腳。她給了她。可是要走了她的嗓音。她非常難過,她說她本來很想給那個男人唱首歌的。不過沒有關系啊她有了雙腳。她跟那個男人跳了許多支舞。可是那個男人的眼神已經在別處了。她無法在他們之間架構彩虹。她發現有了雙腳可是沒有一條絢爛的大路讓她走。魚很焦慮。 后來怎么樣了呢。 我不知道。我多么想知道,魚它怎么樣了啊。男人的眼神它挽回了什么,雙腳可以到達一條彩虹然后幸福地奔跑嗎。 這是我的姐姐講給我的故事。情節粗糙并且戛然而止。然后她繼續回身和經過這里的蝴蝶調情了。她常常從一些跑動的朋友那里知道這樣的故事。殘缺但是新鮮有趣。她就把這些像蝴蝶傳花粉一樣傳播,很快樂。對,她說那只魚的故事的時候很快樂。她說魚一定還在岸上發愁呢。 可是我問我的姐姐,你知道怎樣能夠找到那個巫婆嗎? 我的家園在山坡旁邊。山坡上有零散的墳冢。還有小小的奇怪的房子,房子上爬滿葡萄酒紅色的爬山虎。有風的時候整個房子就像一顆裸露在體外的健壯的心臟。我常常看到那個穿黑色衣服的女人走進去。她的眼眶黝黑,紅色燈絲一樣的血絲布滿她的眼瞳。那是她惟一的飾物。 那一天,是一個青色的早晨。露水打在我的頭發上,掉在一個搖蕩的橢圓形旋渦里。他們在一起。我看見他們的簡單生活,常常發生的團聚,安靜地彼此結合。我常常看見別的事物的游走和團聚。我是不是要感到滿足。 我仰起頭,這次覺得太陽很遠。晝日總是比山坡下面牧師的頌詞還要冗長。 死了人。棺木上山。我看到花團錦簇,生冷陰郁。死的人總是要用一些花朵祭奠。我想知道他們只有在那些花的疼痛中才能眠去嗎? 花朵被剪下來。噴薄的青綠色的血液在虛脫的花莖里流出。人把花朵握在手中,花朵非常疼。她想躺一會兒都不能。她的血液糊住了那個人的手指,比他空曠的眼窩里流淌出來的眼淚還要清澈。我有很多時候想,我自己是不是也要這樣的一場死亡呢。站著,看著,虛無地流光鮮血。 花朵第一次離開地面的旅行,是來看一場死亡,然后自己也死亡在別人的死亡里,一切圓滑平淡,花朵來作一場人生的休止符。 站著死去的花朵不得不聽那個永遠穿黑袍子的人說啊說啊。我把頭別過去,不忍再看這朵將死的花。 然后我忽然就看到了山坡上,那個用血紅燈絲裝點眼睛的女人。她在那里瞇起眼睛看這場葬禮。她也穿黑色衣服,可是她與葬禮無關。我和她忽然很靠近,我幾乎聽到了她的鼻息。 還有一點被死亡、哭喊聲死死纏繞而不得脫身的風,低低地嗚咽著。 她看到了我。看到我在看著她。她離我非常遠,可是我相信她還是可以看出我是一朵多么與眾不同的葵花。看到了我的焦躁,憂愁。看到了火上面的,欲望里面的葵花。看到了我在別的花朵死亡時疼痛,可是我依然無法抑制地想要把自己從地上拔起來,離開,跑,追隨。 她向我走了過來。站在我的面前,看我的眼神充滿憐憫。她說她知道我的想法。她說她是一個可以預知未來的巫婆,并且樂意幫助我。 她的聲音很快也和風纏在了一起,布滿了整個天空。我感到天旋地轉,她說要實現我的愿望——我就立刻想到了奔跑,像一個人那樣地跑,像一個人那樣劇烈地喘氣。像一個女人一樣和他在一起。 我看到這個女人的纖瘦的手臂伸向我,輕輕觸碰我,她說你可真是一株好看的葵花。 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的手指。那些細碎的皺紋分割了它的完整。使它以網一樣的形式出現。破碎而柔軟。那些風干的手指使我必須推翻我先前對她的年齡的推測。我想她是活了很久的。她說我可以把你變成一個人。你可以走路。可以跳。可以追隨你的愛人。 她的話飄在幽幽的風里,立刻形成了一朵我多么想要擁抱的云彩。我緩緩說,你告訴我吧,你要我的什么來交換。我知道一切都是有代價的。然而我不知道自己能夠為你做些什么,我只是一株簡單的葵花。 這時候我在想著那尾離開海洋的魚。她有好聽的聲音。她的聲音被交換掉了。然后她有了雙腳。雙腳會疼,可是她在明晃晃的琉璃地板上旋轉十六圈,跳舞如一只羽毛艷麗的臉孔蒼白的天鵝。我不知道她后來怎么樣了。可是我仍舊羨慕她,她有東西可以交換,她不欠誰的。我的聲音只有蝴蝶和昆蟲還有眼前這個神能的女子可以聽到。這聲音細小,可以忽略,無法用來交換。 她瘦瘦的手臂再次伸向我。輕輕觸碰我。她說我要你的軀體。我要你作為一朵美麗葵花的全部。 我很害怕她。可是我愛上了一個男人。我別無選擇。于是我問她,怎么要我的身體和為什么要。 她說,等到一個時刻,你就又是一株葵花了。你回歸這里。我要拿著你去祭奠一個人。她指給我看葬禮的方向。她說,就是這樣了,你像她一樣被我握在手里面。然后死掉。 我也要做一場人生的終止符號了嗎?躺在別人華麗的棺木里,在黑衣人咒語般的祈禱中睡去了嗎?我看著山下那株瀕死的花。她已經死去了。她睡在棺木的一角,頭是低垂的。血液已經是褐色的了,無法再清澈。曾經屬于她的炫目的春天已經被簡單倉促地紀念和歌頌過了。她可以安心離開了。 我到死都不想離開我的愛人。我不想把我的死亡捆綁在一個陌生人的死亡上。我也不想等到棺木緩緩合上的時候,我在那笨拙的木頭盒子的一角流干自己最后的血液。可是我無法描述我對那個男人的追隨和迷戀。他就像一座開滿山花的懸崖。我要縱身跳下去,這不值得害怕。因為這是充滿回聲的地方,我能聽到無數聲音響起來延續我的生命。我有我的雙腳,我跟著他,不必害怕。 我想我會答應她。 然后我問死的會是什么人。 她說,我愛的一個男人。啊,她說是她愛的男人。我看著這個黑色里包裹的女子。她的茂密的憂傷勝于任何一棵健碩的植物。我再也不害怕。她是一個焦灼的女人。我是一株焦灼的葵花。我們在這樣的清晨站在了一起。她講話的時候眼睛里帶著一種碎玻璃的絕望。清晨的熹光照在那些碎玻璃上,光芒四射的絕望……我想靠近她,因為我覺得她的絕望的光芒能夠供我取暖。我想如果我可以,我也想伸出我的手臂,碰碰她。 我們應當惺惺相惜。 我說好啊。我愿意死了作為祭品。可是啊,為什么你會挑選我。你是一個人,你有可以活動的雙手和雙腳,你完全可以隨便采一株花,你喜歡的,你愛人喜歡的花,放在他的墓上。你根本不必征詢花朵的同意。 她說,我要找一株心甘情愿的花。讓她在我愛人的葬禮上會合著人們為他歌唱,她會認真地聽牧師為他念悼詞。她會在我愛人的棺木合攏的那一刻,和其他的人一起掉下眼淚來。 風和云朵都變得抒情起來。我開始喜歡這個女人。她的男人也一定不喜歡她。可是她努力地想要為他做一點事情。即使到了他死的那一天也不放棄。 我說,好的,我會在你愛人的葬禮上做一株心甘情愿的葵花。為他歌唱和祈福。可是你告訴我,我可以擁有雙腳地活多久? 幽怨的女人說,不知道。你活著,直到我的愛人死去。他也許隨時會死去。然后你就不再是一個女子。變回一株葵花。我會折斷你的莖干。帶你去他的葬禮。就這樣。 她好像在講述我已然發生的命運。她安排我的死亡。她對我的要求未免過分。可是我看著這個無比焦慮的女人,她給她的愛情毀了。我永遠都能諒解她。我想不出還有什么比我同意她的計劃更美妙的了。我可以長上一雙腳,可以跟著那個荷蘭男人,在他眼中的熊熊火焰里鋪張成一縷輕煙。裊繞地和他相牽絆。而我死后會是一朵無比有憐憫心的葵花,在盛大的葬禮上給予陌生人以安慰。我和這個和我同病相憐的女子將都得到慰藉和快樂。 不是很好嗎。 就是這樣,我用我的命來交換,然后做一個為時不多的女人。我說好吧。我甚至沒有詢問我將做的是怎樣一個女人。肥胖還是衰老。 那一刻我從她梅雨季節一般潮濕的臉上隱隱約約看到了春天里的晴天。 她說,那么你要去見你愛的男人對吧。 我說,不是去見,是去追隨他。 女巫看看我說,我把你送到他的身邊去。可是你對于他是一個陌生人,這你懂得吧。 我說不是的。他天天畫我,他的眼睛里都是我。我已在他的視網膜上生根。縱然我變成一個人,他也認得我的。 女巫定定地看著我。我知道她在可憐我了。我的固執和傻。 于是我們兩個就都笑了。 那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我們的談話抵達尾聲。她再次靠近我,身上的味道和衣服一樣是黑色的。我對黑色的味道充滿了驚奇。我習慣的是明亮的黃色在每個早晨橫空出世時炸開一樣的味道。我覺得黃色的味道很霸道。帶有淺薄的敵意和輕蔑。紅色的味道就是我在黃昏里常常沉溺的味道。每棵葵花都迷戀太陽,然而我喜歡的,正是夕陽。我看著那顆紅色的頭顱纏繞著紅黃的云絮,她是那么地與眾不同。把自己掛在西邊的天空上,是一道多么血腥的風景。 當然,紅色可以燒燙我莫可名狀的欲念,主要還是因為那個荷蘭男人。 我愛上那個荷蘭男人了,你知道了的啊。 紅頭發的男子,紅色明艷的芬芳。他的臉上有幾顆隱約的雀斑,像我見過的矢車菊的種子。卻帶著瓢蟲一般的淘氣的跳躍。他的眼睛里是火。折射著包容與侵蝕的赤光。我知道那會比泥土更加柔軟溫暖。 這些紅色使我真正像一棵春天的植物一般蓬勃起來。 現在的這個女人是黑色。我沒有詞匯來贊美她因為我不認識黑色。黑色帶著青澀的氣味向我襲來。我沒有詞匯贊美她和她的黑色,可是我喜歡她們。 她的黑色就像是上好的棺木,沒有人會想到去靠近,可是誰又可以拒絕呢。人們詛咒它或者逃離開它,可是忍不住又想留住它。它在一個暗處等待著。 這時候女人又說你可真是一株美麗的葵花。 她說,你知道葵花還有一個名字叫什么嗎。望日蓮。多么好聽的名字啊。 那個男人的名字是文森特?梵高。我不認識字,可是后來我看到了他在他的畫旁邊簽下的名字。我看到他畫的是我。是我從前美麗的葵花形象。我看到他簽的名字依偎在我旁邊。文森特和我是在一起的。我看到我的枝葉幾乎可以觸碰到那些好看的字母了。我想碰碰它們。我的文森特。我的梵高。 我成為一個女人的時候,是一個清晨。大家睡著,沒人做噩夢。很安詳。我被連根拔起。女巫抓著我的脖頸。她的手指像我在冬天時畏懼過的冰凌。 我說我不疼。我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的眼睛里有火。他要來溫暖我了。 我閉上眼睛不敢向下看。我的腳是多么丑陋。它們有爬蟲一樣的骨骼。 我擔心我要帶著它們奔跑。我擔心我倒下來,和我的文森特失散。一群天使從我身上踏過,可是沒有人告訴我他的下落。 我很冷。清晨太早我看不到太陽。我的家人睡著我不能叫出聲來。 我腳上的泥土紛紛落下。它們是我從前居住的城堡。可是它們都沒有那個男人的那顆心溫暖。現在我離開了泥土,要去他心里居住。 所以我親愛的,干什么要哭呢。我不過是搬了搬家。 我來到了圣雷米。太陽和河流讓我看到了自己的嶄新的影子。女人勻稱的影子。我沿著山坡的小路向上走。樹很多,人很少。我看到山坡上的大門,外面站著三三兩兩的病人。他們帶著新傷舊病向遠處張望。 我走得很慢。因為還不習慣我的雙腳。它們是這樣的陌生。像兩只受了驚嚇的兔子,恍恍惚惚地貼著地面行走。可是它們是這樣的雪白。我有了雪白的再也沒有泥垢的雙腳。 我緊張起來。進那扇大門的時候,我看到周圍有很多人。我想問問他們,我是不是一個樣子好看的女人。我沒有見過幾個女人。我不知道頭發該怎樣梳理才是時興的。我來之前,那個黑衣服的女巫給我梳好頭發,穿好衣服。她說她沒有鏡子,抱歉。 鏡子是像眼睛和湖水一樣的東西吧。 我想問問他們,我是不是一個好看的女人。因為我曾經是一株很好看的葵花。我曾經在文森特的畫布上美麗成一脈橘色的霧靄。那是文森特喜歡的。 我穿了裙子。是白色的。就像山坡上那些蒲公英的顏色。帶一點輕微的藍。看久了會有一點寒冷。也許是我看太陽看了太多個日子。我的白色裙子沒有花邊,可是有著恰到好處的領子和裙裾。這是護士的裝束。我現在戴著一頂奇怪的小帽子,白色的尖尖的,像一朵沒有開放的睡蓮。但愿我有她的美麗。我的裙子上邊布滿了細碎的皺褶,因為我坐了太久的車。圣雷米可真是個偏僻的地方。云朵覆蓋下的寂寥,病人焦灼的眼神燒荒了山野上的草。 我以一個女人的身份,以一個穿白色護士裙子的女人的身份,進了那扇大門。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的眼睛里有火。仍舊是赤色的,呼嘯的。這個紅色頭發,帶著雀斑的男人,穿著一身病號服,在我的正前方。這個男人的手里沒有拿畫筆,在空中,像荒廢了的樹枝,干涸在這個云朵密封的山坡下面。他還能再畫嗎? 這個男人還是最后一次收起畫筆在我眼前走掉的樣子,帶著遲疑的無畏,帶著曬不干的憂愁。可是他不再是完整的。他殘缺了。我看到他的側面。我看到他的前額,雀斑的臉頰,可是,他的耳朵殘缺了。我看到一個已經倉促長好的傷口。我想拼命地躲進他的赭石色頭發里,可是卻把自己弄得扭曲不堪。褐色的傷疤在太陽下面絕望地示眾。 我曾經靠那只耳朵多么地近啊。他側著身子,在我的旁邊,畫筆上是和我一樣的顏色,沾染過我的花瓣和花粉。我當時多么想對著他的那只耳朵說話。我多想它能聽到。他能聽到。我多想他聽見我說,帶我走吧,我站在這里太久了,我想跟著你走。和你對望,而不是太陽。我至今清晰地記得那只耳朵的輪廓。可是它不能夠聽到我的聲音了。 我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帶著換來的女人的身體,叫他的名字。我輕輕地叫,試圖同時安慰那只受傷的耳朵。 他側過臉來。他是這樣的不安。他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這個女人叫他的聲音近乎一種哀求。這個女人穿白色衣服,戴著帽子,一切很尋常。 我無比輕柔地說,文森特,該吃藥了。 這是圣雷米。云朵密封下喘息的山坡,醫院,門,病人,禁錮,新來的護士,和文森特。 我有很多個夜晚可以留在文森特隔壁的房間里守夜班。夜晚的時候,圣雷米的天空會格外高。醫院開始不安起來。我知道病人的血液有多么洶涌。他們的傷痛常常指使他們不要停下來。大門口有很健壯的守衛。他們壞脾氣,暴力,喜歡以擊退抵抗來標榜自己的英勇。我聽到夜晚的時候他們和病人的廝打。我聽見滑落的聲音。血液、淚水和理智。這是一個搏擊場。 我是一個小個子的女人。他們不會喚我出去。我站在墻角微微地抖。我害怕我的男人在里面。 我總是跑去他的房間。他坐在那里。手懸在空中。桌子上是沒有寫完的半封信。他很安靜,然而表情緊張。 我說圣雷米的夜晚可真是寒冷。我坐在他的旁邊。他穿一件亞麻的闊衫,我看到風呼呼地刮進去,隱匿在他的胸膛里。他的手指仍舊在空中。他應該拉一下衣領的。 做點什么吧做點什么吧文森特。 我是多么想念他畫畫的樣子,顏料的香甜味道,彌散在我家的山坡上,沾在我微微上仰的額頭上面。那時候我就發燒起來。一直燒,到現在。我現在是一個站在他面前的為他發燒的女人。 他的靈活的手指是怎么枯死在溫潤的空氣里的? 畫點什么吧畫點什么吧文森特。 這個男人沒有看我。他確實不認識我,他以為他沒有見過我。他受了傷吧,因為受傷而慵懶起來。于是懶得回憶起一株葵花。他坐在凍僵的軀體里,行使著它活著的簡單的權力。 我想讓他畫。我去取畫筆。返回之前終于掉下眼淚。我要感激那個巫婆,她給我完整的軀體,甚至可以讓我哭泣。淚水果然美麗,像天空掉下來的雨一樣美麗。我想念我的山坡,我在山坡上的家園,和我那段怎么都要追隨這個男人的光陰。 我回到房間里。把畫筆放在他的手心里。他握住它。可是沒有再動。我的手指碰到他的手指。很久,我們的手指都放在同一個位置。我坐下來,像做一株葵花時候一樣的安靜。我看著我的手指,只有它保留著我曾經做植物時的美好姿態。 凱。 凱是誰。 凱是個總是以微微嚴肅的微笑端坐在他的憂傷里的女子。 他的記憶里凱總是在一個比他高一點點的位置上,黑色衣服。凱搖頭,說不行。凱一直搖頭,她說著,不行不行。 我看到凱的照片的時候想到了月色。葵花們是不怎么喜歡月色的。葵花崇拜的是太陽和有密度的實心的光。可是這無法妨礙月光依舊是美麗的意象。 凱仍舊是迷人的女子。帶著月光一樣空心的笑,是一個誰都不忍心戳破的假象。 她對著文森特一再搖頭。她掉身走了。她聽不見身后這個男人的散落了一地的激情。 一個妓女。文森特和她說話。 文森特看著這個懷孕的憂愁簡單明了的妓女。他覺得她真實。她不是月光的那場假象。她不抒情不寫意可是她很真實。他看到山坡上的葵花凋敗了或者離開了。他看到凱美好的背影。看到整個世界落下大霧。他終于覺得沒有什么比真實更加重要了。他把小火苗狀的激情交到她的掌心里。 那是不能合攏的掌心啊。無力的滑落的激情掉下去,文森特愕然。 另外的畫家。才華橫溢。他來到文森特的小房間。他真明亮呀。他明亮得使文森特看到他自己的小房間灼灼生輝,可是他自己卻睜不開眼睛了。他被他的明亮牽住了。不能動,不再自由了。 他想和這個偉大的人一起工作吃飯睡覺。他想沿著他的步伐規范自己。因為他喜歡這個畫家的明亮生活。他想留下這個路經他生活的畫家。他甚至重新粉刷了他們的房間。黃色,像從前我的樣子。可是明亮的人總是在挑釁。明亮的人嘲笑了他的生活嗎鄙視了他的藝術嗎。 爭執。暴跳。下大雨。兩個男人被藝術牽著撕打起來。那個明亮的偉大的人怎么失去了和藹的嘴角了呢。兇器兇器。指向了誰又傷害了誰呢。明亮的人逃走了。黃色小房間又暗淡下來。血流如注。文森特捧著他身體的那一小部分。它們分隔了。他憤怒,連屬于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都在離開他。 他是一個十字路口。很多人在他的身上過去,他自己也分裂向四方,不再交合。 我來晚了。親愛的文森特。我來之前發生了這樣多的事情。我現在站在你的面前,可是你不能分辨我。你不能把任何東西交到我的手中了。 我千方百計,終于來到你的面前,追隨你。親愛的,我是不會干涸的風。 你好起來,我和你離開圣雷米。 是的,我想帶你走。我們兩個去山坡你說好嗎。我們不要聽到任何哭聲。我也不會再哭,你說好嗎。我們還能見到其他的葵花。我喜歡榛樹的,我們把家建在旁邊吧。葉子落了吧,厚厚的聚集。聚集是多么好呀。文森特,跟我回家吧。 我決定悄悄帶走這個男人。掀起覆蓋的壓抑呼吸的云彩。我們離開圣雷米。我想就這個夜晚吧。我帶著他走。他很喜歡我,我總是用無比溫柔的聲音喚他吃藥。他會和我一起走的。 這個下午我心情很舒暢。我早先跟著別的女人學會了織毛衣。我給文森特織了一件紅色的毛衣。楓葉紅色,很柔軟。 我在這個下午坐在醫院的回廊里織著最后的幾針。我哼了新學來的曲子,聲音婉轉,我越來越像一個女人了。我的心情很好。隔一小段時間我就進去看一下文森特。他在畫了。精神非常好。也笑著看他弟弟的來信。 一個小男孩抱著他的故事書經過。他是一個病號。蒼白好看的病號。我很喜歡他,常常想我將來也可以養一個小孩嗎。我要和他一樣的小男孩。漂亮的,可是我不許他生病。 小男孩經過我。我常常看見他卻從來沒有叫住過他。今天晚上我就要離開了,也許是再也看不到他了。我于是叫住了他。 他有長的睫毛,也有雀斑,我仔細看他覺得他更加好看了。 我說你在做什么。 他說他出來看故事書。 什么書呢。我是好奇的。那本靛藍色封套的書他顯然很喜歡,抱得很緊。 他想了想。把書遞給我看。 我笑了,有一點尷尬的。我說,姐姐不認識任何字。你念給我聽好嗎。 他說好的。他是個熱情的小男孩。和我喜歡的男人的那種封閉不同。 我們就坐下來了。坐在我織毛衣的座位上,并排著。 他給我念了一個天鵝的故事。又念了大頭皮靴士兵進城的故事。很有意思,我們兩個人一直笑。 后來,后來呢,他說他念一個他最喜歡的故事。然后他就憂傷起來。 故事開始。居然是那只魚的故事。那只決然登上陸地爭取了雙腳卻失去了嗓音的魚。故事和姐姐說得一樣。可是我卻一直不知道結局。那只腳疼的魚在陸地上還好嗎? 所以我聽他說的時候越來越心驚肉跳。越來越發抖。我在心里默默祝福那只魚。 可是男孩子用很傷感的聲音說,后來,美人魚傷心呀,她的愛人忘記她了。她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她回到水邊。這個時候是清晨。她看到清晨的第一縷熹光。她縱身跳了下去。化做一個氣泡。折射了很多的太陽光,在深海里慢慢地下沉。 在那么久之后,我終于知道了那只魚的命運。 我不說話。男孩子抬起頭問我,姐姐,故事而已呀,你為什么哭呢。 這樣一個傍晚,圣雷米的療養院有稀稀落落的病人走來走去。不時地仍有人爭執和打架。有親人和愛人來探望患者。有人哭了有人唏噓長嘆。 我和男孩子坐在回廊的一個有夕陽余暉和茶花香味的長椅上,他完完整整地念了這個故事給我。我想到了我答應巫女的誓言。我想到那只魚的墮海。我應該滿足我終于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尾。我知道了,就像我看見了一樣。我看見她縱身跳進了海洋。她又可以歌唱了。 我知道了,所以我應該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完滿。愛曾是勒在那只魚喉嚨上的鐵鉤,那只魚失語了。她被愛放開的時候,已經掙扎得非常疲憊了。她不再需要訴說了。 愛也是把我連根拔起的颶風。我沒有了根,不再需要歸屬。現在愛也要放掉我了。 男孩子安慰我不要哭。他去吃晚飯了。他說他的爸爸晚上會送他喜歡吃的桂魚來。他說晚上也帶給我吃。我的爸爸,他仍舊在山坡上,秋風來了他一定在瑟瑟發抖。 男孩子走了。正如我所驟然感覺到的一樣。女巫來了。她站在我的面前。她沒有任何變化。燈絲的眼睛炯炯。 她說她的愛人最近要死去了。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我們是有默契的。她相信我記得諾言。 我要跟她回去了。像那只魚重回了海洋。 我說,請允許我和我的愛人道別。 她跟著我進了文森特的房間。 文森特歪歪地靠在躺椅上睡著了。畫布上有新畫的女人。誰知道是誰呢。凱,妓女或者我。 誰知道呢反正我們都是故人了。 我把我織好的毛衣給他蓋在身上。紅色的,溫暖些了吧,我的愛人。 女巫一直注視著這個男人。她很仔細地看著他。 是因為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奇怪嗎。沒錯,他失掉半只耳朵,臉上表情紊亂,即使是在安詳的夢里。 女巫帶著眼淚離開。 再見了,文森特。 女巫和我并排走在圣雷米的山坡上。我看見療養院漸漸遠了。愛人和雜音都遠了。 我和女巫這兩個女人,終于有機會一起并排走路說話。 我問,你的愛人死了嗎。 她說,我預計到他要死去了。 我問,你不能挽救嗎。 她說,我的挽救就是我會去參加他的葬禮。 是的,有的時候,我們需要的是死時的挽留但并不是真正留下。 我再次回到我的山坡。秋季。荒蕪和這一年里凋零的花朵漲滿了我的視野。 我的家園還在嗎我的親人還能迎風歌唱嗎? 我沒有勇氣再走近他們了。 我繞著山坡在周圍游走。我看見一只原來和姐姐做過朋友的蝴蝶。他圍繞著別的花朵旋轉和唱歌。 我的姐姐,她還好嗎。 第二天,女巫把臉干干凈凈洗過,換了另外一條黑色裙子。她說就是今天了。她愛的男人死了。葬禮在今天。她說,你要去了。我說,好的。我們去。我會拼命大聲唱葬歌。 女巫讓我閉上眼睛。 她的魔法是最和氣的臺風。轉眼我又是一株葵花了。她把我攥在手心里,她說,我仍舊是一朵好看的葵花。 我迅速感到身內水分的流失。可是并沒有如我想象的那樣疼痛。我笑了,說謝謝。 她的掌心是溫暖的。我用身體拼命撐住沉重的頭顱,和她一起去那場葬禮。 葬禮和我想象的不同。只有寥落的人。哭泣是小聲的。 女巫徑直走向棺木。她和任何人都不認識。然而她看起來像是一位主人。兩邊的人給她讓開一條路。她是一個肅穆的女人。她緊緊握著一株飽滿的葵花。我是一株肅穆的葵花。 棺木很簡陋。我看見有蛀蟲在鉆洞,牙齒切割的聲音讓要離開的人不能安睡。 我終于到達了棺木旁邊。我看清了死去的人的臉。 那是,那是我最熟悉的臉。 我無法再描述這個男人眼中的火了。他永遠地合上了眼睛。雀斑,紅色頭發,爛耳朵。這是我的文森特。 女巫悄悄在我的耳邊說,這個男人,就是我所深愛的。 我驚喜和錯愕。 我又見到了我的文森特。他沒有穿新衣服,沒有穿我給他織的新毛衣。他一定很冷。 不過我很開心啊。我和你要一起離開了。我是你鐘愛的花朵。我曾經變做一個女人跑到圣雷米去看望你。我給你織了一件楓葉紅的毛衣。這些你都可以不知道。沒有關系,我是一株你喜歡的葵花,從此我和你在一起了。我們一同在這個糟糕的木頭盒子里,我們一同被沉到地下去。多么好。 我們永遠在我們家鄉的山坡上。 我們的棺木要被沉下去了。 我努力抬起頭來再看看太陽。我還看到了很多人。 很多人來看你,親愛的文森特。我看見凱帶著她的孩子。我看到了那個傷害過你的妓女。她們都在為你掉眼淚。還有那個明亮的畫家。他來同你和好。 當然還有這個(www.lz13.cn)女巫,她站在遠遠的地方和我對視。我和她都對著彼此微笑。她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對我說:這是你想要的追隨不是嗎。 我微笑,我說,是的。謝謝。 她也對我說,是的。謝謝。 張悅然作品_張悅然散文 張悅然:紅色抒情 張悅然:痛的居所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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