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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06 19:26:17瀏覽836|回應15|推薦139 | |
誰和誰在角力?母親與阿嬤。阿嬤與阿公,阿嬤與沙夏,阿嬤與這整個世界。 沙夏愛阿嬤,但,更愛母親。所以,沙夏希望死的時候,讓人「埋在母親屋裡的牆腳下」,以便隨時可以從隙縫中,看見母親。 沙夏是小學二年級的小男孩,他用他童真的眼光,看待他破碎的家庭:一個幾近瘋狂的阿嬤,一個為男朋友全心全意付出而無法照顧孩子的母親,一個被阿嬤逼得不願待在家裡的阿公,還有一個行蹤不明的父親。 沙夏的阿嬤老是叨叨唸唸,彷彿對生活有諸多的不滿,她不滿意丈夫的行徑,不滿沙夏老是生病,不滿棄孫兒於不顧的女兒,她不滿她的人生沒有半點幸福。 沙夏的母親雖然愛著沙夏,卻沒有經濟能力照顧沙夏的生活所需,只好任由自己的母親將兒子霸佔著。沙夏的母親心裡十分清楚阿嬤是什麼樣的人,她既害怕阿嬤傷害沙夏幼小的心靈,如同傷害她一般。另一方面,她又懼怕母親的淫威,而不敢強力奪回小沙夏的教養權。 故事在小沙夏一遍又一遍的想著和母親一起生活的幸福、躲避阿嬤的語言和肢體暴力、以及對抗無止無盡的病菌侵擾中展開。 * ** *** *** *** *** 我喜歡閱讀俄國小說,總覺得俄國作家寫故事的筆如同外科醫生的手術刀一般,血淋淋、活生生的剖開人性的真實面。日本的小說家,在十八、十九世紀時,受到俄國作家作品極大的影響,不管是不是致力於純文學創作者,下筆也如運刀一般的直剖人性。我是先喜歡上夏目漱石、川端康成,才推究影響他們文風的源頭,而喜歡上俄國文學的。 去年,櫻桃園剛成立,出版了契訶夫的短篇小說集《帶小狗的女士》,就已讓我沈迷在俄國文學中的深厚意涵中。第二本小說《初戀》,可惜自己錯失了試讀的機會。這本《把我埋在牆腳下》,是櫻桃園出版的第三本俄文小說了。 讀《帶小狗的女士》時,我相當著迷於丘光先生優美的譯文中,覺得閱讀確實是最佳的享樂。而讀《把我埋在牆腳下》時,不免被翻譯者流暢的敘述方式,帶進小說的情境中。 隨著故事的鋪展,我彷彿看見一位喋喋不休的阿嬤(怎麼感覺像極了韓劇中的大嬸),神經質的要孫子遵從她所有的規範。又彷彿看見一個調皮搗蛋的小男孩,藉由破壞物品來掩藏自己思念母親的愁緒(很像《佐賀的超級阿嬤》中的德永)。 當人物活靈活現的在小說中生活著時,我倒是心裡開始揪緊了。讀著讀著很容易就可以摹畫出一幅破碎家庭的樣貌出來,然而書中的小沙夏卻用一派的幽默、搞笑口吻,訴說他的悲慘童年,讓人在他的笑鬧中,感覺到愁緒正蔓延出書外。 讀《把我埋在牆腳下》時,我很自然而然的把沙夏的阿嬤拿來和德永的阿嬤(《佐賀的超級阿嬤》)做一個對比。同樣是笑中帶淚的童真世界,德永似乎要比沙夏幸福得多。德永有個個性堅毅的阿嬤,沙夏卻在瘋狂而固執的阿嬤手中掙扎求取母親的愛。 不管是《把我埋在牆腳下》,還是《佐賀的超級阿嬤》,都寫盡了隔代教養的生活難題。而這些難題,正在各個角落中上演著,更多是出現在我現在所任職的學校,以及臺灣各處更為偏遠的地區。 或許因為想到了那些孩子成長的難題,才會更覺得這本小說的沈重。 或許是因為長期與中學生密切相處的關係,我從小沙夏的故事中,看見許多學生的影子,心裡不免又想起這個、那個孩子的點點滴滴。我既訝異於小說忠實的描寫現實生活,又感動於文學所傳遞的情感竟跨越了文化藩籬。 原來,愛也需要角力,有時是對外在環境,有時是面對自己內心的需求。看到沙夏最後的去處,我竟希望那些有類似遭遇的孩子們,最終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願孩子們,都能幸福!
感謝櫻桃園文化 提供試讀機會(博客來嗜讀本) 出版資訊 《把我埋在牆腳下》 作者:帕維爾薩納耶夫 譯者:陳翠娥 出版社:櫻桃園文化 出版日期:2011年9月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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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